金宫,八角大厅。
代替皇帝帕都贡听政的皇太子奥丁,结束了例行朝会后,就从西北方的出入口离开。
沉重的浮雕镀金大门开启,拾阶而下,宽阔的走廊一直向前方延伸。走廊长百米,左右各有20扇巨型落地水晶窗。拱形天花板上,巨大的同色蓝水晶吊灯如瀑布一般倾泻而下。而从窗外看去,色彩斑斓的鱼群不时结队游过,湖水荡漾出波纹,投射在细木雕花地板上,形成了一片光影交错、如梦似幻的景象。
水晶长廊建在人鱼湖底,这条走廊也许不是最宏伟壮观的建筑,但一定是阿瑟加德宫廷内最梦幻绮丽的一处所在。
军靴叩击着地板,发出规律声响,不断在走廊内回荡。
奥丁没有带侍卫,孤身一人行走在空旷的长廊中。他身着黑色帝国军服,整个人肩宽腿长,步态优雅。
修身衣物将他的体态衬托得越加挺拔,银发在他肩头反射出绚烂的如同星辰般的光,那张脸即使不苟言笑,依然无可挑剔,美得令人心颤。
甚至有人曾开玩笑的说:如果奥丁想让谁同意他的观点,只需一个微笑,便能征服帝国内最顽固的反对派。这句话也许不够尊重,在一定程度上,却反映出这位皇太子殿下超凡的个人魅力。
当奥丁快要走到另一端的出口时,他同父异母的兄弟,帝国第二皇子——维利·阿瑟加德,突然迎面拦住了他的去路。
“好久不见了,哥哥。”
有着一头焦糖色卷发的维利,似笑非笑,向奥丁躬身行了个礼。
奥丁盯着他,眉心不易察觉地微微皱了皱,“维利,你来这里做什么?”
听了他的话,维利笑嘻嘻地挤挤眼睛,他让了让,和奥丁并肩而行,边快走边说道:“还不是因为最近内务大臣吉伦哈尔伯爵的事,这几天皇城内外到处都是流言蜚语,连我在宫外都有所耳闻,我想——”
奥丁顿住脚步,也让维利的声音戛然而止。
“维利,你不必向我暗示什么,吉伦哈尔一案的正式调查报告,会在不久后公布于众。至于那些蜚短流长,你我都心知肚明,究竟是谁在幕后操纵散布它们,我不会追究此事的责任,因为那只是些微不足道的旁枝末节,对我无关紧要。”
奥丁一脸正色,看着他这个异母弟弟。对维利,奥丁本人其实并不讨厌他,但彼此的身份,注定了他们无法像普通兄弟那样亲密无间。
尤其是维利的母亲,琉璃夫人娜吉思,作为皇帝帕都贡最宠爱的情妇,她以楚楚动人的美貌俘获了帝王心,进而恃宠生骄,一直以来野心勃勃,试图将他的孩子推上未来帝国皇帝的宝座。
奥丁的一番话,果然让维利变了脸色。
怔愣片刻,维利长出一口气,收起了脸上玩世不恭的神色。那对遗传自他母亲的绿眼睛正视着奥丁,维利坦言道:“哥哥,无论你相不相信我都要说,对那该死的皇位,我一点兴趣都没有!一直以来接受各种教育,被作为帝国接班人培养的人是你,而我……”
说到这,维利苦笑一声,“而我只不过是个私生子,从小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再怎么危险,父亲他都不会阻止我去尝试。那不过是因为我们都清楚,我,维利·阿瑟加德,永远也不可能成为你。”
这话过后,两人都有些沉默。
奥丁伸出手,拍了拍维利的肩膀。
他相信维利的话句句出自真心,然而,他们身处的环境却注定了有些事无法按他们的心愿发展。阿瑟加德王庭看似繁荣和睦,但在平静的表象下,却处处暗流涌动。
维利挠挠头,他在奥丁面前总是嬉皮笑脸,也习惯了奥丁对他的冷脸,这时难得双方都愿意坦诚相见,他反倒尴尬起来。
清了清嗓子,维利又说道:“回去后我会再劝劝母亲,让她收手,这些事她总是很固执,我真不知道……唉!”
维利烦躁地啧了一声,母子两人没少为这些事争吵,为示抗议,他甚至搬到了宫外居住,没想到却还是逃不开。
“对了,还有一件事。”奥丁看了维利一眼,决定还是开门见山,“听说最近,你和我的近侍迪瓦伊走得很近?维利,我不得不提醒你,迪瓦伊即将迎娶阿蒂提家的小姐黛薇,两人马上就要举行婚礼,你最好不要——”
维利又变了脸色,目光一瞬变得锐利起来,“不要什么?不要接近他?还是任他在酒馆夜夜买醉却视而不见吗?”
如果说刚才的气氛还算融洽的话,那么现在,奥丁和维利之间就只能用僵硬来形容了。
奥丁看着突然像被踩到了尾巴,跟斗牛一样喷气的维利,短时间也难以适应。
这一点都不像平时他了解的那个维利。
奥丁举起手,试图让他冷静下来,“维利,听我说,我不知道你……”
哪知这句话又一下激怒了维利,让他从鼻孔里再次重重哼了一声,“哦,得了吧!奥丁,你当然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