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升的炽阳将第一缕阳光洒向大地,诺姆城持续整夜的动乱终于得以平息。终究是双方实力悬殊,且先遣军团还占有先攻的优势,美帝奇帝国中部的这座城市还是沦陷于倭桑人之手。不过按照连夜送出的鹰鹫和法术传讯向外传递出的消息,这次的偷袭被定义为“拨乱反正”之义举,接手诺姆城除去军事之外全部权力者乃是前任美帝奇帝国法老王的合法继承人布列塔尼。
“我才是美帝奇正统继承人,只是因为反对上一任法老王和那个大维术尔解放除拜特之外全部奴隶交易的倒行逆施之举才遭到罢黜,”诺姆城议事厅之中布列塔尼脱去了黑色袍服,换上了法老王在战时常穿的赤羽大氅,带着由蓝宝石点缀的冠冕坐在柱座之中,对着眼前匍匐在地面上的人大声说道:“出于法理,上一任法老王去世之后其命令理应逊于美帝奇长幼有序的继承规则,我此次前来正是要拿回原本应属于我的法老荣耀。”
带上奴隶项圈之后,对于主人的话语自是无法辩驳。但是被俘虏的诺姆城新任、也可能是最后一任执政官心里却很清楚,这些话语实则是一个“带路党”文过饰非的谎言。
前任法老王的善政之一就是解除了除了在都城拜特以外的蓄奴制度,只保留让犯罪人充为奴隶的刑罚。此举让美帝奇帝国拥有了充足的劳动力,那些被各地贵族畜养在庄园之内的奴隶都变为了合格的泥瓦匠、木匠、石匠、雇佣农……这样一来,美帝奇的商业自然是愈发繁荣,国力也是日渐兴盛。各家各户钱袋子充盈起来,更多的孩童得以接受教育。新任的诺姆城主亦受惠于此,虽然他只是出身一个普通城市民家庭,但是由于从小有机会读书识字,才有资格通过考试成为了公务人员,并以此为起点一路升迁至今日的执政官。
美帝奇帝国和其人民都从“废奴令”之中获得了好处,唯有那些原本广蓄奴隶的地方贵族大为不满,原因就在于其利益受到了侵害。那些盘踞在一座座城市数百年甚至上千年的世家暗中勾结了当时还是美帝奇第一序位继承人的布列塔尼,他们通过商队作为掩饰将各家的私兵送入都城拜特,企图一举颠覆法老王政权。可惜闻风者部队棋高一筹,早已探明这些家伙的全部计划。只等他们所有人都汇集于一处之时,大维术尔亲自带领大批戍守法师将其无情镇压。失去了家族精锐力量的各地贵族,根本无力抵抗之后长达十余年的连根清除行动。自那之后,地方贵族势力十不存一,美帝奇帝国的地方城市也都是由大维术尔审核、法老王举荐的执政官代为管理。而在那场阴谋过后,唯一逃得性命的主谋就是被放逐的法老王继承人布列塔尼。
在占据这座城市之后,这位流浪多年的王子就在倭桑元老院的授意之下立即宣布成为美帝奇的法老王,并且将此消息转播四方。布列塔尼并非不知道这样会招致何等打击,只是倭桑人信誓旦旦地保证有了大义的名分后就会派出更为强大的军团,作为其一统美帝奇的最终助力。当然这也是有条件的,作为交换诺姆城附近方圆千里都将成为倭桑帝国的殖民地。如何处置原本的诺姆城,完全由先遣军团的指挥官说了算。
“将军阁下,为何要让那个小国僭主居于城中,尊贵如您却还要留守与堡垒之中?”天守阁顶层大厅之中,倭桑将军手下的弄臣一边为主人拂扇倒酒,一边趁机建言:“像他那般的身份,在倭桑实则就是一介破落户。听闻刚刚那厮还在放言其才是这片土地的主人,真实属恬不知耻之人。”
“腌臜货还不速速慎言,”倭桑将军看似不悦,可实则语气之中并无责备之意。看到亲信因自己一语就匍匐于地两股战战,他轻笑着继续道:“你这小姓之人懂什么?不进城自然由我的道理。一来这偏隅之地的城市哪有倭桑堡垒安全,城中说不定就有些蟊贼余孽盘算着害人性命;二来则是不想多此一举,待那些法师们做完事情,总大将说不定都要带队亲自降临。他老人家若真的挂帅亲征,我等在此正好为其瓮城,这才显得尊卑有序。你要切记,凡事要讲礼。”
真的是没处讲理去了。
桑托斯细数着自己这十几日来的际遇无奈想到。受赫迪夫强迫去运输违禁品原材料遇到了邪兽,从邪兽手里逃得性命之后又遭遇了鲨蜥暴乱。度过了在撒闪王庭绿洲的惊魂一夜,好不容易听闻那匹“啖人马”和其主子尽数伏诛的消息,大喜过望之后回到诺姆城收敛资财准备重振沙犀商队却适逢贼人夺城。这一连串的打击,让其肥硕身躯都清减许多,此刻却还要在那些倭桑人的逼迫下修筑新的城墙。
胖商人暗自垂怜命苦暂且放在一边,为了保住小命他还是要卖力干活。作为一名走南闯北的商贾,桑托斯的眼力自是不同一般。从穿着打扮和说话言语之中,他就获悉了攻占诺姆城的贼人来自何方。那可是只比无底深渊、巴托九狱稍微强上一点的恶寇之国,举国尽是奴隶的倭桑。他以前还认为关于那个国度的传言有些夸张成分,但此时却认为传言还是太过含蓄。
法师们合力为诺姆城施加了一道防护措施——狂风呼啸,卷起满天沙石,砸向被强征筑城墙奴隶的后背——这是倭桑人低第二道防护措施。城墙之上,担负着碎石和砂浆的奴隶在狂风之下只能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