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得分三百,那群敢死队得分……不到十,”站在一幢高楼的顶端,碎熊首俯瞰着战场,默默地计算着。
作为一名歌利亚,他和他的族人都十分喜欢在高处待着,所以他们才会占据了这幢高楼,作为自己的望台。
可是,并非所有的“海员”都像他们一样。利维坦巨舰上的兽人狼骑兵们,现在正忙着安抚他的恐狼伙伴。
“为什么要在这么高的地方,我的宠物已经等不及要冲向战场了,”费扎克抱怨道。
不过,他没有办法改变目前的情况,因为这是奎斯要求的。少年蓝龙下了一道命令,让手下们先不要盲目加入战斗,现在还不是他们动手的时候。
“那鲁大人和谢伊先生正在调试武器,”碎熊首看了看费扎克,他向这个同自己并肩战斗过的战友解释了一句,“过不了多久,这几个街区就会被夷为平地。”
想起那鲁和谢伊发明的武器,那些兽人只能继续去安抚自己的动物伙伴,他们可是清楚那两位的手笔。若是不想成为真正意义上的炮灰,最好还是乖乖待在这里。
而那些正在被废墟围绕起来的“瓮城”中,同魔改之后的机械陆行鸟纠缠的敢死队员们,则对于接下来将要发生什么,全都一无所知。
当然,他们也没有那个工夫。因为除了机械陆行鸟之外,更多的怪物——聒噪呼号的恶鸦人、能够口吐熔融弹的炽影兽、蜿蜒飞行的垂马首——现在也已经陆续涌入了软槭城。
不过相对而言,这些怪物其实要比魔改之后的机械陆行鸟好对付,起码他们没有前者那般聪明,也没有那么多不一样的古怪招数。只不过,那些敢死队员们大多没有意识到这一点。
他们只是注意到了一点——“涌进来的怪物变多了!”一个曾带人找过利维坦巨舰麻烦的海商挥舞着弯刀,向自己的手下们大喊道。因为常年在海上做无本买卖的缘故,那帮水手比起寻常的盗贼要强悍许多,所以他们在魔改机械陆行鸟的攻击之下,存活了下来。
“白棉布老大,软槭城可不是咱们老家,咱们犯不着为其打生打死。”手下喊出来的话语,何尝不是那个绰号“白棉布”的心声。可是,现在的他们没有太多的选择。
向后撤退的话,那些正规军可不吝惜用强弓劲弩来招呼他们;想要向怪物们投降,可是驯犬者给怪物们下达的命令之中,并没有接收俘虏这项条款。
“在街面上这么打不是个办法,我们得找个楼房守在里面,”白棉布迅速做出了决断,“那样说不定还能多活一会儿,等到那些正规军和怪物们交上手,怎么就抓紧扯呼!”
这番话语得到了所有手下的赞同,他们二十几个人抱成团,躲着那些难缠的魔改机械陆行鸟,拼命向街边一处看起来墙壁很厚实的建筑冲了过去。
可就当他们闯进那幢建筑,用废弃的家具和木板刚刚封死窗户和大门的时候,每个人的耳边突然传来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恶毒嘶鸣。有些身体不够强壮的人,当场就恶心得吐了出来。
白棉布这时才发现,天花板上不知何时冒出了许多造型诡异的垂马首。这种怪物的头部是尖牙绿眼的马首,身体却是一条粗壮而又蜷曲的触手。
当他的眼神和那些垂马首遭遇,那些怪物就全都松开了自己的触手,从天花板上面径直落向了白棉布以及他手下的那群水手。怪物们主动向其发起了攻击。
因为房间的大门和窗户已经被堵住,水手们可以移动的范围并不大,所以他们之中很多人一下子就被垂马首纠缠住。
怪物下身的触手拧住了他们的脖子,然后便用长满尖牙的大嘴,一边发出“咝咝”的吼声,一边不断啃咬水手们的脸颊。
其实,这种小型的怪物并不难对付。水手们只要狠下心来,卯足了劲头用手里的刀子狠狠地招呼,用不了多久就能把这一堆恶心的家伙全部砍死。
可是垂马首的嘶吼让人恶心反胃,被缠住了脖子的水手又饱受窒息之苦,他们没有办法用全部的力气来对付敌人。于是,一个接一个地,这群水手就被垂马首啃啮致死。
凭着手上一枚“公羊之力”戒指,白棉布召唤出了一个小型的力场锤,砸破了一扇刚刚堵上的窗户然后跳了出去。这样一来,他才带着几个仅剩的手下逃出升天。
只不过,还没有等他们喘匀了气,更加可怕的遭遇就降临到这群倒霉蛋头上。十几头拿着简陋盾牌和武器的恶鸦人,连同一只口里氤氲着红色光芒的炽影兽,已经围在了他们左右。
“去死吧,怪物!”
巨大的压力让他们失去了理智,白棉布和他的那些手下,主动冲向了那群恶鸦人。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白棉布一片空白的大脑里想起了一件问题。
“是被怪物们撕裂更加痛苦,还是在大海里被鲨鱼分食更加痛苦?”后者是他经常对那些被其劫掠的客商们做的事情,而前者则是他马上将要经历的现实。
虽然他最终获得了“答案”,但是这个答案除了他之外,其实并没有其他人知晓。
或许……这么说也不太准确,毕竟很多敢死队成员都已经体验过了被怪物撕裂的苦楚,其中也不乏像是白棉布一样的海盗头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