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先听到了马蹄声,然后是盔甲碰撞的微弱金属声,并且越来越清晰。飘动的烟尘模糊了距离,直到对方的掌旗官率先冲出杂乱的灰幕。
旗杆顶上有一只被涂成红白两色的铁蜘蛛,下面冷漠地垂着一面绘有骷髅图案的黑旗。看到小溪对岸的人群,掌旗官立刻勒住了自己的马匹。
片刻后,蜘蛛盗贼团的全部匪徒,就全副武装地出现在掌旗官身边。
为首的是一名高达六尺的壮汉,上半身赤裸,如同摔跤手一般健硕。他的身上有着如同蛛网似的纹身,下半身则是犹如手套般紧身、雕金琢银的绿釉鳞甲。
后面有更多的佩戴板甲的骑士,一共六名,外加两倍人数身穿扎甲的侍从。后卫则是一队骑马的十字弩手,他们呈扇形排列在通往小溪的道路旁边。
“你们是哪条道上的,为何要阻止我们溯溪前行?”盗贼团的首领开口质问。自己这一方有四十多名战士,而对面只有不到十人。
人数的差距给了他充足的信心,即便对方是一群骑着可怕座狼的兽人狼骑兵。
听到对方的询问,费扎克咧开大嘴笑了一下,用兽人语和自己的血亲打趣道:“瞧见没有,羊牯在被宰之前都是这个德行。居然还想要问我们是干什么的。”
其余几个兽人纷纷哈哈大笑,似乎根本没有把小溪对面的盗贼团放在眼里。因为在他们看来,对方只不过是一群“待宰的羔羊”。呃,不对,那些人是要被圈进羊圈的战利品。
费扎克清了清嗓子:“对面光膀子的小子听着,”他的声音低沉有力,只是由于刚刚学会拉姆齐的通用语,发音有些怪异,“你们可以投降,我们保证不会伤害你。当然,我也希望你能表现得像个有卵子的汉子。那样一来,我们的也能够杀一两个来过过瘾。”
“放肆!”
蜘蛛盗贼团的首领大吼一声。他向后摆了一下手,那些十字弩手们便跳下马,用马镫帮助绞上弓弦,又从箭袋中取出箭矢搭上望山,瞄准了对手。
紧接着,那个盗贼团首领则迅速从马鞍后面抽出自己盔甲:一套上了釉的黑色半身板甲和银色锁甲套装,一个镶嵌了凶神恶煞玛瑙蜘蛛的头盔。
很显然,他受过专门的训练,穿戴铠甲的速度非常之快:套上板甲和锁甲,扣上牛皮系带,再把头盔戴扣到护颈的插销上面,这个大盗贼就完成了铠甲的着装。
他把搭在马鞍上的一面盾牌扔给了自己的侍从,而后者马上将一把长柄战斧递了过来。相比于剑盾组合,长柄战斧更长、更致命,把柄加固,斧头沉重,外加锐利的铁尖,只不过需要双手来使用。盗贼团长觉得面对不到十个兽人,身上的盔甲足以自保。
“纳命来!”
随着首领的这一声叫喊,那些十字弩手立刻将手指按上了扳机。然而,令他们猝不及防的是,那些十字弩上那些金属零件瞬间全都变得灼烫无比。
“啊啊啊……”
由于被烫伤了手指,十字弩手们顿时拿不住手里的武器,那些从岚枫城的守备军手里夺来的大杀器纷纷被其抛落在地。
事实上,那“啊啊啊”的叫喊,也有许多是从骑在马上的骑士口中发出的。他们这些人身上的武器和铠甲,也都变得如同烙铁一般灼烫。只有一些没有资格穿戴金属甲胄的骑士侍从,现在才堪堪逃过被烫伤的命运。
至于说那个盗贼团的首领,则因为自己的坏习惯——不喜欢在甲胄里面穿一件衬衣——遭到了最为严重的烫伤,一下子栽倒下马来,扑进了面前的小溪。
“把羊牯都网起来!”
把已经撕开的“灼热金属”法术卷轴丢到地上,费扎克“噌”的一声,从座狼的鞍袋里面取出自己的网绳枪。
他一手高举着狼牙棒,一手持枪,率先驱使自己的恐狼伙伴发动了冲锋。其它费扎克家族的兽人,也紧跟在大家长身后,扑向了蜘蛛盗贼团的成员。
作为骁勇的狼骑兵,他们没有去管那些因为烫伤而失去战斗力的盗贼,只是经过的时候对其发射一发网绳,他们的目标是那些还骑在马背上面的骑士侍从。
面对这些可怕的兽人,那群刚刚开始骑士训练不久的侍从们根本无力抵抗。更何况说战马在看到座狼冲过来的时候,第一反应就是两腿颤颤直打哆嗦。
只是一个冲锋,蜘蛛盗贼团就没有还能站在地面上的成员,包括那个刚刚从溪水里爬起来的盗贼首领在内,所有的盗贼都被网绳捆成了个粽子模样。
做完了这些之后,费扎克便先让血亲们收拢起对方的战马和装备。然后他又调整了网绳枪的发射模式,对着天空发射了一枚信号弹。最后,检查了一下那些被绳索捆绑的盗贼,费扎克便带着血亲离开了这处战场,去拦截下一批羊牯。
狼骑兵们走了没多久,当那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盗贼们,正准备想办法解开身上的绳索,悄悄溜走的时候,树林里面突然传来了簌簌的响声。
“他们倒是来去如风,”碎熊首带着歌利亚一队歌利亚战士,从树林里面走了出来,口中还愤愤不平地感慨着命运的不公,“只不过是这个拉姆齐没有合适我们骑乘的猛犸战象,否则我们也能被安排上更加有趣的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