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黑灯瞎火的楼梯之间,绿皮上泛着黄色斑点的地精喽啰们挤成了一团。这些在灰烬世界繁衍出来的地精亚种,有着比起近亲种族更加坚韧的意志,以及对于食物奖赏更加纯粹的热忱。因此,即便是被炼金药剂师公会的药剂师们从楼上用点燃的猛火油罐袭击,他们也没有一开始就肆意逃窜。
他们将用灌木枝条反复堆叠编织成的盾牌,高高举过头顶,组成了其它种族军队中广为流传而在地精之属内却难得一见的龟甲阵。
而且,在发动进攻之前,按照以往的习惯,这些地精喽啰们还都用粘土、淤泥,以及他们那种浓度很高的尿液混合成一种黏性很强的涂料,把盾牌又精心修补了一番。
虽然盾阵的气味确实是相当糟糕(这也是地精喽啰的一种接战技巧),但是在面对猛火油的时候,除了那些因高温而爆炸的罐子之外,其余静静燃烧的猛火油真就没能将盾牌以及被其所保护的地精喽啰们直接烧成灰烬。
即便有些地精受到了一些烫伤,可是地下仓库里那几些被弄洒在地的精力药膏也可以用来抢救伤员。最终,令其得以冲进了炼金药剂师公会地下建筑的另一重要空间。
他们来到了一处名为“试药场”的空间。这里是用于试验各种新型炼金药剂效果的场所,有着数以百计的隔离兽栏,一片单独分割出来的斗兽场地。每个星期都会有猎人和农夫公会,将一些活着的野兽和家畜送到,前者会被用来测试药剂功效,而后者则大半都会沦为前者每日的餐饭。
若是效用温和药剂倒还好说,可如果炼金药剂师们想要试验用新型药方配置出来的“狂暴药水”或者“活血药剂”之类的药物,那么那些作为实验体的野兽说不定寿命就会以“天”来数,甚至是以“小时”来计算。在地精们冲进来之前,炼金药剂师公会的人就已经给所有关在兽栏里的动物(无论是那些被捕捉来的野兽,还是被驯养的家畜)全都注射了最新研发出来的“狂暴药水”。然后他们在撤到上一层据守之前,又通过机械遥控装置,非常恶毒地把那些兽栏的大门全部打开。
此时,尖利刺耳的声音在这层空间不断回响着,这种原始而纯粹的动物嘶吼声极其凄厉与痛苦,甚至让刚刚顶着猛火油冲锋都愣是没退缩的地精喽啰们都出现了些许踟蹰,纷纷裹足不前。
突然,有个什么东西掉落进还维持着龟甲阵型的地精喽啰中间,它有着有公鸡的身体,蝙蝠的翅膀和一条蜿蜒如蛇的尾巴……
“鸡蛇兽!”立刻有地精喊了起来。他们认得这种虽然体型不大,但是却很致命的魔法野兽。
这种生物是种令人不安且厌恶的存在。它们是一种非常谨慎的野兽,很少主动离开自己的巢穴,通常以黄鼠狼与昆虫为食,偶尔也会去吃一些浆果和植物种子。同时,它们也是一种非常危险的野兽,爪子有剧毒,会喷射带有腐蚀性的酸性液体。更为致命的是,如果不小心与鸡蛇兽的视线对视,中等体型以下的生物,有很大可能会被石化;而那些中等体型的生物,也很有可能会被麻痹。
地精之属的生物,对于鸡蛇兽并不陌生。在食物紧缺的时候,他们偶尔也会去打那些鸡蛇兽的主意,如果愿意付出一些代价——通常是几具被完全石化、变成雕塑模样的地精,不过考虑到他们那有违道德的复杂食性,对于地精部落来说,这很可能就是一件亏本买卖——地精们也能享用一顿烤鸡蛇兽当作充饥的食物。不过,那是得在布置好陷阱的情况下,而一只鸡蛇兽就这么突然出现在他们队形之间,地精喽啰们还是被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地散开了一片空地。
也得亏他们这么做了。因为就在下一秒,一头鹫马就从半空落了下来,它的一个后蹄狠狠踏在了那只鸡蛇兽的头上,粉碎了那头魔法野兽的头骨。鸡蛇兽那蜿蜒的尾巴抽动了两下,长在其身上的鳞片沾染了地上粗糙的垫土,然后便彻底一命呜呼。鹫马抖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愤怒地砸了砸嘴,并且用两只后蹄站了起来,在空中抖动着巨大的翅膀,挥舞着两只前爪。它冲周围的地精喽啰们发出低沉的叫声,这声音既狂暴又有着一种纯粹到凝如实质般的仇恨。
如果说刚刚那头鸡蛇兽还只是让地精喽啰们感到一丝害怕,那么这头鹫马就真的是让他们吓坏了。众所周知,地精对于马和长得像马的生物有着一种本能的畏惧。因此,当那匹鹫马突兀地落在阵型中间的同时,这些地精一直保持得很好的龟甲阵便宣告破裂。
即便没有四散逃开,他们也像是失去了主心骨似的,不复之前那般勇猛刚劲。而且,因为阵型散乱,所以周围一些地精喽啰一不留神,就会被注射了狂暴药水的野兽们或叼走,或直接扑倒在地,或是被尾巴勒死……居然出现了比面对猛火油灼烧时更多的减员。
“真是有点丢脸。”走到试药场,乌古鲁瞥见了自家地精喽啰面对野兽攻击畏首畏尾的模样,破天荒似地自嘲了一句。不过,他也并没有直接冲向了那些正在缠斗战场。反而开始打量起试药场的布局:这层地下空间好像是由一些轻便的石头和匆忙组装的木板搭建而成的;大大小小的铁笼子布满了绝大部分空间,它们现在全都大敞四开着;头顶上便是炼金药剂师公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