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的专业技术兵种有多么紧缺。
“杀了这四十个人,那家伙再想要保持挖掘进度,要么就得继续申请额外工兵,要么就只能让手下的普通士兵充当工兵。普通士兵没有受过训练,不懂得如何在土工作业的时候如何更好保护自己,施拉迪格那家伙之前多半是为了树立威信,不愿意多死人才没有让其上工充数。今夜过后……”
手起刀落,须臾之间,三十四号就用两把长匕首一鼓作气抹了四个工兵的脖子。一边杀戮,他还有余力思忖战术战略。可是,他还是算漏了一点——那些跟着他来见识顺风仗的行会保镖,远比其想象中还要拉垮。本来,三十四号已经让所有人咬着木棍,以防发出声音引起进攻方的注意。
可是,当其利索干掉四名工兵之后,那十几个行会保镖之中竟然有人得意忘形!他们有人试图从工兵身上摸些战利品,有人干脆把嘴里的木棍吐了出来,发出了让三十四号想要骂娘的声音。
“嘟~嘟、嘟……”
一长两短,意味着敌袭警报的哨声,刹那间从一个施拉迪格安排作暗哨的军士口中响起。他原本都没注意到堑壕里的动静,可是刚刚那些行会保镖嬉笑的声音引起了他的注意。夜晚的时候,军队之中为了防止营啸发生,哪怕是进行作业的工兵也不允许嬉戏打闹,只能埋头干活或者休息。这突兀的嬉闹声,只能说明那条堑壕里进了“耗子”,那些工兵多半已经遇难了。
“该死!”三十四号真想反手把带着的那些蠢货全部杀死,可是考虑到还需要让这些人回去散播乐观情绪,他这才忍住没动手。“别他么磨蹭,去其它堑壕,尽量把里面的工兵都杀死!”
计划出现了变故,三十四号也只能向那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蠢货开口下令。没有办法一道道堑壕摸过去,只能寄希望于哨声刚响、工兵们还没来得及撤退,尽量多杀一些再返回大宅。
只可惜,他还是低估了那些行会保镖的坏事能力,就在三十四号又已经独自清理了三道堑壕里还没有来得及撤退的工兵之后,紧紧负责清理一道堑壕的那些行会保镖居然哭爹喊娘地跑向大宅。
原来,见三十四号行云流水般进行杀戮,这帮人也都升起了“我也可以”的心思。他们下到那条被划归给他们的堑壕里,眼见工兵小队顺着堑壕快速后撤,居然仗着人数多就往前猛追了过去。
在哨声响起之后,一直都和衣而卧的施拉迪格则已经来到了“前线”,这个年轻的军事贵族没有过多言语,深吸一口气,夺过一名军士的弓箭,又从其箭筒里拔出一支尖头箭,搭在弓上。
他沉下肩膀、伸直左臂、半旋肘部,把重心放在左腿同时探出上半身,以一种略显别扭的姿势拉开弓弦,一直拉至耳畔。为了拉开这支一百四十磅的硬弓,施拉迪格的双臂、后背、腰腹没有一处不在发力。他的背肌高高隆起,腰腹紧紧绷着,两臂血管暴胀,持弓的左手更是已经惨红。
从小良好的饮食,让施拉迪格没有这个时代许多人都患有的夜盲症。借着匆匆点燃的照亮火把,他看清了正在追击工兵小队的那伙行会保镖。弯弓如满月,箭去如流星。伴随着“咻”的弓弦震动响声,专门为破甲设计的尖头箭矢左右小幅摆动着,飙射向追得最靠前的一个行会保镖。
为了不发出过多声响,这些跟着三十四号搞夜袭的行会保镖,身上都没有穿戴甲胄。破甲尖头箭矢根本没有受到任何阻碍,洞穿了一个人的胸口之后,甚至还连带扎中另外一个人的小腹。
而这,正是令这些行会保镖瞬间崩溃的原因。他们拼命跑向大宅方向,只恨爹娘少给自己生了几条腿。反观施拉迪格一方,因为指挥官临阵毙敌,所以其它人也都受到了激励。拿着燧发火枪的士兵也赶了过来,瞄准了那些溃散的行会保镖就扣动了扳机。
火枪“砰砰砰”地响着,铅制弹丸飞射过五六十码的距离虽然准确性的确大大降低,但是架不住开枪的人很多。那些行会保镖一个个被枪子点名,跑着跑着就会有一个人仆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而这一幕,恰好也落在了因为听到枪声而爬到大宅围墙上的诸多守军眼中。
“军心可用!”施拉迪格猛地惊醒。
作为军事贵族,即便并非什么名将,可是从小耳濡目染也让他拥有比寻常人灵敏得多的战场直觉。在意识到对方士气低迷之后,又看了看已经挖到距离墙边不过二十多码的堑壕,施拉迪格立刻招来了自己的传令兵。“让五个攻击队下堑壕,今夜,尔等随我一齐先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