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弗瑞克抬起头,用鼻子嗅了嗅。他在空气里闻到了血腥与秽物混杂在一块的恶臭味,还有之前试图攻打要塞未果后,遗弃在要塞四周的鼠人尸体上散发出来的淡淡的腐烂味。
这不禁让人怀疑,那些鼠人到底是不是物质位面的生物,他们的尸体怎么能够烂得那么迅速?
埃赛勒姆守卫在此挡住了所有的侵略者,他们每个人都相信, 过了今天凌鸦塔仍将屹立不倒。
哪怕面对再多鼠人,结果也是如此。
他转身向着广场上的阵地方向走去,举起手中的战斧对着周围致意,士兵们则一个接一个地跟了上去,所有杀出阵线的人都必须小心地后撤,随时准备迎战任何来犯之敌。
而守军防线, 此时正面对着血腥的浪尖,驯兽师氏族的鼠人精锐正凭借一腔蛮勇, 一个个如狂战士附体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杀向凌鸦塔的大门。多亏城市德鲁伊宗会的建筑大师和各级军官们及时作好了充足的准备, 守军才能够在鼠人如狂潮般攻势的初期得以站稳脚跟。
贪嘴·格罗特的手下们刚一露头,就遭到了埃赛勒姆守卫排枪队的热情招待,密集的弹雨已经持续了几个小时。事实上,虽然这种靠火枪压制的方法的确能够打退小规模的进攻,但是今天可不是什么小打小闹,面前的敌人要比他们想象中的强兵悍将更加阴损且悍不畏死。
必须得承认,服用某种炼金药剂之后,驯兽师氏族的士兵确实勇敢得有些不像鼠人了。
第一批炮火咆哮着淹没了鼠人进攻的阵型,此起彼伏的爆炸声在凌鸦塔前的广场上久久回荡,很快就被耗子们濒死前的惨叫声给压了下去,那些奴隶鼠和氏族鼠刚好就处在火力投射的半径内。但就算守军装弹的速度再快,也没法与进攻者们添补士兵的果决向媲美。
“给我狠狠地打!”
乌弗瑞克高声怒喝,在一片战斗的嘈杂声中尤为响亮,敌人此时已经杀到阵线外围临时搭建的一幢三角堡垒根下,这种临时的防御建筑可没法猛攻之下撑太久。即便由城市德鲁伊特别加固过的墙壁墙十分高大结实,一般人看到以后心里就没啥想法了,然而还是有几个头脑子不做主的鼠人用爪子抠着石头缝一步一步努力往上爬。
三角堡的顶部共计架设有四门迫击炮, 第一门对着聚拢的鼠人“轰”地开了一炮, 铅弹雨点般地落下。第二发射出的是一发爆炸弹,炮弹呼啸着击中了敌人的队伍,干掉了一部分的同时还吓跑了不少人。然而,这种炮击并不能持续太久,临时的三角堡垒毕竟储藏不了太多弹药。
同时,鼠人们也并非没有远程打击手段:驯兽师队伍里面也藏着一些抬枪手,他们正在不断狙击城头上操控火炮的炮手。甚至,之前还有一些神枪手打中了火药桶,引起了殉爆事故。
早晨的空气中充斥着头发烧焦的糊味,以及皮肉烧烂的恶臭。在这种环境下,就算是普通人也会变成凶猛的野兽。而代价则是,他们的体力正在以极快的速度消耗着。如果不是有较为完备的工事体系可供依仗,像乌弗瑞克这样靠肉搏杀敌的战士,现在其实已经快撑不住了。
炮兵们再度开火,又有一批敌军被炸的胳膊大腿满天飞,纷纷落在了之前的死伤者当中。乌弗瑞克心里一沉,尽管火药武器能够在鼠人们的人海战术中造成大量杀伤, 可归根到底只不过是在拖延进攻者的脚步罢了,并不能在战略层面上获取更多的优势。
鼠人一方的指挥官, 似乎根本就没进行过什么军事方面的培训:面对三角堡垒这种类棱堡防御体系(尽可能建立交叉火力覆盖地带), 他们的第一想法居然压根不是从外到内一点点拔除三角堡垒,而是干脆直接无视了它们,让大量鼠人和各种各样的怪兽冲过来送死。
而这,在战术上固然很蠢,可在战略层面上确实压缩了守军的战略纵深。只要他们能够坚持得再久些,等到那些三角堡垒的弹药耗尽——那它们也就基本失去了作用——凌鸦塔的大门就要首当其冲地面对鼠人了。
事实也正是如此,已经有不少鼠人穿过了守军的抵抗阵线,逼近了凌鸦塔的大门。几个五大三粗的鼠巨魔拎着一大截粗木头外加其他一些木料,组成了一个简陋的攻城锤,用人类完全听不懂的语言嚎叫着,对准大门发动了第一波猛烈撞击。
攻城锤“咣咣”地撞在了金属打造的大门上,所有人都感觉到了强烈的震动感。哪怕大门出自顶级城市德鲁伊工匠的手笔,坚固厚实,精心制作,堪称防御利器。只是在目前这种情况下,再好的防御也撑不了多久。
“万一这里挡不住进攻,”回想起刚才的念头,乌弗瑞克细细咀嚼了一下词语的含义。“还是用‘万一’吧,毕竟胜负结果未知。那么我们要做的,就是护送着使节团要杀出重围。所以,现在必须要节省点力气。”
空气里弥漫着枪炮发射后的阵阵黑烟,与鼠人战帮一块到来的巨鼠们闻到血腥味后,对着四处散发着恶臭的内脏兴奋的狂吠。它们对同行的驯兽师氏族成员没什么忠诚度可言,一个个扑向地上的死尸,把脸埋在死去的鼠人堆里,贪婪地撕扯并吞咽着后者的皮肉脏腑。
而就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