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已是走到了凌云阁门口,晚霜也不与余慕娴隐瞒。
妥帖地告过余慕娴,四皇女正在楼上,晚霜便将余慕娴带着迈入了凌云阁。
跟着晚霜迈入凌云阁,余慕娴举目一望,便见阁中便是身着华服的仆婢,而楚玉姝其人,却在阁楼最底层。
“这般晚才来,可是路上耽搁了?”见晚霜带着余慕娴到了凌云阁,楚玉姝随即让婢子将早已备好的膳食摆到阁中的长桌上。
抬眉望过约有五丈长的长桌,余慕娴躬身朝着楚玉姝一拜:“慕娴见过四皇女。”
“唔……”丝毫不介意余慕娴未答自己的话,挥手让阁中诸婢子退下,楚玉姝起身朝着余慕娴踏了几步。
因着楚玉姝早前曾去余慕娴院落敲打休治平,此时其身上还着华服。
细密的金线折着满阁的烛光,为楚玉姝平添了几分贵气。
望着一身贵气的楚玉姝漫步从阁中朝着自己踏来,余慕娴眨眨眼,终还是又朝着楚玉姝一拜。
“见过四皇女。”
闻余慕娴又冲自己道了“见过四皇女”,楚玉姝扬唇一笑,“不过一日未见,小哥哥便只会道见过四皇女了么?”
听着凌云阁外因风而响的铜铃声,余慕娴低眉望着自己足下的黑影:“慕娴惭愧。”
“小哥哥有何好惭愧的?”楚玉姝见余慕娴较上次见,更加拘礼,随即伸手将余慕娴拉着往阁中走。
见楚玉姝主动拽着自己走,余慕娴也未多言,只是顺着楚玉姝的力道,慢慢朝前移了几步。
试到身后人愿意与自己同行,楚玉姝无端的舒了口气。
她也不知从何时起,她一靠近余慕娴便会紧张。
这种紧张,与她初次面见朝臣时不同,与她初次朝见祖庙时也不同。
这种紧张,仿佛是与生俱来的一种恐惧。
恐惧着被拒绝,被无视……
楚玉姝想不明白,她为何总会对身后人有种失而复得的感觉。
明明身后人并不是她所求的那个。
想着瞎子李所道的这个人注定生生世世都是她的,楚玉姝猛然生出一背冷汗。
她忽地记起,前世那人的儿子也伴在自己身侧,亦兄亦友。
虽然她知晓,那人的儿子与她怀的,是儿女之情,但这不妨碍她只把那个出挑的男子当作兄长。
想着前世那男子颇类那人的风姿,楚玉姝的手松了松。
但恍惚袭来的凉意又逼得楚玉姝下意识攥紧了余慕娴的手。
“怎么了?”望罢阁中的婢子往案上盛好膳食后,便匆匆退去,余慕娴把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楚玉姝身上。
楚玉姝与前世一样,皆是穿华服时好看。
张扬的眉眼配上艳丽的衣着,堪堪将那国色天香的牡丹压过。
可惜,她此世看楚玉姝着华服的机会甚少。
“无碍……”低低应过一声,楚玉姝蹙眉拉着余慕娴继续往案边行。
未走两步,楚玉姝忽觉余慕娴的手热得惊人。
“小哥哥近日可是染了风寒?”
转身对上余慕娴的眼睛,楚玉姝才看到余慕娴的衣衫已是湿透了。
按捺下心头的火气,楚玉姝松开余慕娴的手,绕着其转了一圈。
待看过余慕娴背上也是水渍,楚玉姝抿唇道:“可是撑伞的婢子不小心?”
听到楚玉姝问起晚霜,余慕娴身子一僵。她竟是忘了返回居处换衣物,便匆匆赶来了楚玉姝居处。
她方才去雨中帮杜再思救书,不过是为了让前去助杜再思的人,莫要因院中人衣着无碍,推断救书是杜再思自己设下的局。试想这天下哪有人,在落雨时,只顾着自己饮茶,而不顾自己晒在院外的书?
蹙眉想过杜再思此时已去了垒石场,余慕娴与楚玉姝道:“回四皇女,不是晚霜……”
“不是晚霜?”不知晓余慕娴是从杜再思院中来的,楚玉姝端端盯了余慕娴半晌。
待盯着余慕娴与她对视后,楚玉姝脸色一沉。余慕娴这小子可是在包庇晚霜?
不喜眼前人与自己的女婢有牵扯,楚玉姝扬声唤晚霜进阁。
待一袭素衣的晚霜站到殿内,楚玉姝一言不发。
她莫名觉得一身素衣的晚霜与一身素衣的余慕娴站在一处甚是好看。
见晚霜归阁后,竟是换了件与自己材质相当的服饰,余慕娴低眉。
她身上着的衣衫原是休府备下的。她原是也有华服的,但想到她余慕娴居休府不过是寄人篱下,她便消了穿华服的心思。
据此推,晚霜许也是觉得她方才出了风头,不便招摇于人前,才匆匆换过了衣衫。
“四皇女,此事真的无关晚霜。”知晓楚玉姝有蹙眉发难的习惯,余慕娴挡在楚玉姝张口前,与楚玉姝一拜,“晚霜前去杜再思院中救书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