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逸川找人修好了院门,又重重筛选,挑了两位擅长做江南和北方菜肴的厨娘,一个照看孩子的嬷嬷,以及几名粗使下人。
小院里一下热闹了起来。
做饭和带孩子的事都有人做了,荷华得了空闲,每日里除了照顾沈南葵,便是管教那些新来的丫鬟小厮,将家中打理得井井有条。
沈南葵笑她,“瞧瞧咱们的大管家,如今做事真有派头。”
荷华脸腾一下红了,嗔道:“夫人,你取笑人家做什么?”
“我是在夸你能干。”
阿闹刚吃完奶,这会儿正好醒着,难得乖乖躺在小床上不哭不闹,沈南葵俯身轻轻戳了戳女儿脸颊,“咱们阿闹来说说,你荷华姑姑是不是很能干?”
“啊哦……啊啊……”
阿闹小嘴上嘟着泡泡,啊哦了两声,仿佛是回应她一般。
沈南葵与荷华都笑了。
荷华从小床上抱起阿闹,坐在沈南葵身边,笑着说:“襁褓里的孩子果真一天一个样,咱们小姐刚生下来时,身上还红红的,这才养了十来天,就变得白白嫩嫩了,瞧这眉眼,和夫人小时候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沈南葵笑着摇头,“小时候像,也不知长大后还像不像了。”
说着话,钟山忽从外面进来了。
先是笑嘻嘻看了一眼孩子,才说:“夫人,公子找的泥瓦班子到了,我来问问你是否还有旁的吩咐,若没有,外面就准备要动工了。”
“没什么特别的,你看着办就是。”
沈南葵买的这所宅子并不大,如今又新添了许多人,虽然也能住得下,但到底有些拥挤,恰巧隔壁有家邻居要卖宅子,顾逸川便接手买了下来,两所宅子本就只有一墙之隔,打通之后如同一家,所以,才请了泥瓦班子来动工。
一是打通墙面,把两所宅子连接在一起,二则是把隔壁新买的院子做一番修缮。
这番工程不算大,五天就全部完成。
沈南葵在房中闷了半个多月,便想过去瞧瞧,荷华给她系好厚厚的斗篷还不放心,又点了手炉,将她裹得严严实实,才肯放她出门。
一面还担心地劝着:“夫人还未出月子,要不再晚几天出门?”
沈南葵哭笑不得,“隔壁院子如今也是咱们家的,我在自己家里走走,哪里就算是出门了,再说如今虽然已经十月底,可江南的气候犹如深秋,并不多冷,你这又是斗篷又是手炉的,难道还怕冻着我?”
“走吧,再啰嗦真成老妈子了!”
两人穿过月洞门,来到隔壁院子。
这所院子比沈南葵买的那座稍小一些,其他倒是都差不多,如今工匠们把院子重新修葺了一番,破损的墙头新抹了面,各处门窗柱子也都刷了新漆,看着还挺像那么回事。
沈南葵转了一圈,在抄手游廊坐下歇息。
她笑着说:“我喜欢清净,新来的那些人里,除了惠嬷嬷要照看阿闹,余下便都叫他们搬来这边,还有逸川手下那个叫廉奇的,以及郑氏兄弟,他们如今挤在一间屋子,也是不好,就都迁过来吧。”
反正两座院子就隔了一道门,就算有个什么动静,也能及时反应。
荷华含笑点头,“公子也是这样说的呢。”
提到顾逸川,沈南葵先是笑了一下,忽又叹了口气,“他这些日子这么忙,也不知案子何时能了。”
“娘子是在担心我吗?”
正想着他,耳边就传来了顾逸川的声音。
沈南葵回头一看,果然是他正从游廊那头走来,不由惊讶道:“逸川,你今日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也难得她惊讶,这半个多月来,夫妻俩还从没有在白天见过面呢。
顾逸川走近,先是拉起她的手摸了摸温度,又把手炉给她放好,才在她身旁坐下。
“案子有了进展,今日得闲,我就先回来了。”
“哦,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顾逸川道:“前任州尊并不是被什么江湖人士所害,而是有人买通了他的家仆,先是在饭菜里下毒害死州尊,后又补刀伪装成被刀剑所伤的模样,如今,这位家仆已经找到了。”
沈南葵惊讶道:“若两件案子真的有关联,背后的势力恐怕不容小觑,他们连州尊都没放过,又怎会不斩草除根,独独漏掉这个家仆?”
顾逸川赞许地瞧了她一眼,心道自家娘子比衙门中那些酒囊饭袋可是聪明多了。
“这位家仆不是被人放过的,他倒有几分自知之明,心知自己做了这样的事,定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竟使了一招金蝉脱壳,瞒过盯着他的杀手,悄悄出城了,在我们找到他之前,还一直有杀手追杀他,所以,落到官府手里,他反倒松了一口气,没怎么拷问,就什么都招了。”
沈南葵问:“那么,那位庞巡抚?”
前任州尊遇害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