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放一个,脚下还放了一个。最后一个他犹豫该放在哪儿好。许多示意他还放在腰边。
陈曦有点儿犹豫,这不是相当于肚子上放了两个热水袋了嚒。不过病人的感受最重要,他还是尊重了许多的意见。
许多示意陈曦去睡觉。这还不到凌晨三点钟呢。
陈曦哪里敢去睡觉。许多说是排寒气。可这姑娘有谱儿嚒?就她对自己身体漫不经心的态度,她嘴里说出来的话可信度都要打个对折。
陈曦往电脑椅上一坐,招呼她:“你睡你的,我在边上眯会儿就行。”
许多急了,小小声的一字一顿:“你看着,我睡不着。”
陈曦犹豫了一下,试探地问:“要不,我在床边打个地铺?”
许多急的眼泪都快出来了,一直努力想瞪他。
陈曦看她那个费劲吧唧的样子,不忍心再跟她争执下去。他只好退出了房间,不过坚决不肯关房门。
他怕自己睡死了,隔着一道房门,许多有事喊不到人。现在她连讲话都费劲,声音也大不起来。
许多把人赶出房间的第一步就是想将腰边的热水袋挪个位置。其实体质冷的人都知道,除了手冷脚冷肚子冷,还有一个地方最容易集聚寒气,就是屁股。
当着陈曦的面,将她脸皮厚度加上十成,许多也不好意思把热水袋挪到屁股底下垫着。
她一点儿也不担心屁股底下垫热水袋会磕到自己。因为陈曦以他神奇的逻辑思维认定了小姑娘的床就应该是软的,跟豌豆公主睡觉的床一样。
许多住到这边以后,他特意换了软床垫,又在床单下面垫上了羽绒垫子。许多睡上去,感觉整个人跟陷进去了一样。这也是陈曦今晚睡到半夜就醒过来的原因之一,他并不太习惯睡软床。
许多艰难地想抬起自己的下半身,好将依靠有气无力的手勉强往目的地推的热水袋塞到屁股底下。可惜的是,身体又重又沉,她根本就抬不动。
她急的不行,越是努力越是使不上劲。身体不舒服,心里头又委屈,眼泪不由自主地就往下面落。
许多也说不清自己是怎么回事。好像这段时间以来,她的眼泪愈发不值钱了。一点点不顺心,一点点不如意,她都会矫情地委屈上了,想要哭。
她被眼泪呛到了,咳嗽了一声。发现自己连咳嗽都有气无力的,她委屈的更加厉害了。
陈曦迷迷糊糊的正要入睡,被静夜中的咳嗽声一惊,立刻又清醒了。他赶紧三步并两步跑进房间,借着客厅里头的灯光,见到她脸上亮晶晶的,分明是眼泪。
“怎么了?是不是特别不舒服?我送你去医院吧。”陈曦说着想要直起腰给她拿衣服披上。
他的手在弯腰的时候撑在床上,刚好就在被窝里许多手的旁边。
陈曦没能走开,他的手被一只冰凉而柔软的小手覆上了。他感觉像是冬天里吃火锅时忽然吞下一大口冰激凌,有一种从身体深处生出的战栗。
许多小小声抽噎着:“我就是没力气,难受。”连个热水袋都没办法用好。
陈曦在床边蹲下,伸手将她被泪水润湿粘在脸上的头发拨到了边上,轻声安慰她:“没事,咱们去医院看一下。医生肯定有办法。”
许多更委屈了,心道有个p办法。她压根连动根手指头都艰难。她才不要去医院做各种急诊检查呢!
陈曦见她越哭越伤心,只好抱着她的头轻轻哄:“多多不哭啊,没事的,没事的。不去医院也行,等六点钟路老先生起床了。我打电话问他怎么办。”
他想了想,将自己的手塞进被窝,握住许多的两只手暖着。老实说,要不是许多是个姑娘家。他正直的觉着自己钻进被窝里抱住她帮她取暖效果会更好。
但这种事还是想都不要想了。
要不是今夜许多实在病的一点儿力气也没有,她肯定不会让他这么孟浪的。摸人家小姑娘的手,真心有耍流氓的嫌疑。
两人后半夜都没能睡到觉。许多身体一阵阵的往外头冒寒气,热水袋都缓解不了那种骨头缝里头冒出的寒意。
陈曦看着她都替她难受。这个可怜的姑娘,身体才将将有点儿养好的迹象,怎么又要遭这种罪。
一到六点钟,他就深吸一口气,迫不及待地拨通了路老先生的号码。
陈曦知道自己的行为非常失礼。路老先生年事已高,虽说遵循严格的作息规律,但大冬天的,他一大清早六点钟,外头天还暗着就给人家拨电话,真心过分。
陈曦硬着头皮按下了路老先生的号码。要是他自己忍忍也就算了。可许多这么个身体虚弱的姑娘家,他实在是没办法坐视不理。他真恨不得能以己身相替,让她能够少受点儿罪。
路老先生闻言不过轻描淡写一句:“排寒气而已。小姑娘体内寒气积聚过多,身体底子又弱,所以反应比一般人来的大些。”
陈曦问他有没有什么办法缓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