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换成稻草行不行?唉,反正那小说写得有几分靠谱还要打个大大的问号呢。
忙罢这一切,许妈也挑水浇完菜地回来了。看到许多的劳动成果,听过解释后,她居然没骂她胡闹,反而笑着说:“那好,等蚯蚓喂鸡生蛋,你多吃几个。”
许多:……好吧,其实她妈一贯开明。她高中时跟她妈讲她将来想出家当尼姑,她妈还很欢块地说,那你高考就考佛学院吧。
当然高考志愿里根本没有佛学院的选项。
许多明白她妈将这些都当成小孩子胡闹。她纵容着自己的孩子胡闹。
今天许多没有倒痰盂。她冷静到冷酷地分析了,倒痰盂这活体力值需求低,工作量不大。既然她已经被后十几年的生活养娇了了,还是不要非得为难自己的好。反正她可以干别的活,刺激性不是那么大的。没看她拖着大扫帚打扫院子里的鸡屎都能做到面不改色了嘛。
许婧匆匆忙忙地跑下楼,她要迟到了。看来昨晚的谈话对她姐不是没有任何触动,否则许婧也不会睡过头,前半夜大概是失眠了。
许多跟她一道往学校赶。走到校门口被值日的学生会干部抓了。今天不是许婧他们班班长执勤,所以两人好话说尽,还是被记了班级姓名。
许多完全无所谓,她上班起就没打卡这一说,迟到之类的概念非常淡泊(她都是提前到的)。许婧刚要垂头丧气地报出自己的班级姓名时,许多抢先一步:“我是初二(3)班的陈华,她是初二(4)班的赵雪。”
执勤的人一脸懵逼:“你俩是初二的?我怎么不认识你们。”
许多一本正经地翻了个白眼:“你还能认清全年级的女生不成。”
执勤的孩子太老实了,竟然被噎的说不出话,挥挥手放姐妹俩进校园。许婧直到走到梧桐树林荫道的尽头才拍着胸口说:“吓死我了,你怎么能撒谎。”
许多面瘫脸:“开个玩笑而已。”
许宁的数学竞赛成绩上学期末就出来了,结果直到这个学期过了快一半,才知道自己得了一等奖。他们数学老师还惋惜道:“可惜上学期你还上五年级,要是六年级的话就直接能进外校了。其他几个一等奖得主都被外校招进去了。”
许宁回家来跟许多说了这件事。
许多听了一挑眉,催促弟弟:“那你明天问问你们老师,看明年你能不能上外校。你现在也六年级了啦。”
第二天,许宁回家时垂头丧气:“老师说不行了。名额只能当年才有用,隔年就作废了。明年的数学竞赛不晓得是不是继续办下去。说上面下文件了,要给学生减负,取消这些竞赛。”
许多想到那些给学生称书包重量的所谓减负运动。呵呵,运动都是一阵风。她拍拍许宁的肩膀,安慰他没关系,以后还会有机会。不用猜她也能想到,许宁的入学名额是被人给挤了。每年小升初时,外校光摇号就全城震动。许宁这种没背景的农村学生,连摇号的资格都没有,消息又闭塞,不黑他黑谁。
否则本该上个学期就发到他手里的奖状,怎么会这个学期都要期中考试了才发到他手里。
这种事情,无论何时何地都会发生。维权成本太高,而且收效甚微。当初闹得全国沸沸扬扬的女大学生顶替上学案,无辜丧失了上大学机会的受害女生时隔十年要求回该校报到上学,学校方面照样拒绝为她打开大门,要求她再次参加高考。
许多不想让他弟弟过早看到月球背面的阴影。一个人的生命时间有限,能够享受十五年的天真时光为什么非得硬生生减去几年呢。她想起曾经看过的天海佑希主演的一部日剧《女王的教室》。因为成人社会的残酷黑暗,就逼着孩子们过早直面历练,就跟迫使埋在土壤里的种子提前耗费养料抵御寒冬一样。这样的种子即使破土而出,那么日后长成的大树也是有缺陷的吧。
毕竟多少人终其一生奋力挣扎,不过都是在对抗成长期的阴影。
许宁唉声叹气地继续练钢笔字去了。许多却久久也无法平静。许宁没能去外校,许多比他更加沮丧。这本来是次极好的机会,或许许宁的人生可由此更上一层楼。可惜的是,在现实面前,我们都无能为力。
许多这学期的学习终于逐渐进入了状态。感谢她神奇的阅读癖,感谢她生活的小镇连个书店都没有,感谢她摸不到电子小说的边。所以,她只能反复将教科书当成小说刷。因为她手边要是没有什么东西看看,就浑身不自在。刷着刷着,她的成绩就稳定下来了,这次期中考试还破天荒的拿了全年级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