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文化人在林烟朋友圈骂人骂得花里胡哨，他们夸起人来，也是各有千秋。
终于等到吃完饭，林烟觉得要解放了，以最快的速度站了起来。
她想家了。
刘教授却疑惑地看向她，“我们还有个庆功会的表演，为了给你惊喜，特意瞒着你没说啊。你居然发现了？”
“不愧是陆老师，真聪明啊，一点蛛丝马迹都逃不过你的眼。”旁边有人道。
林烟，“……”
不是啊，她只是想赶紧回家而已。
他们看她时的天才滤镜是不是太厚了，怎么什么都能夸？
林烟讪讪地笑了笑，下意识想去找池栾吐槽。可一扭头才发现，他不见了。
其他人也没给她找的机会，她是今天最大的主角，被他们催着往外走。
这家饭店选得是市中心的位置，前面有很大一块广场。这会儿夜幕已经降临，天气回暖，晚上出来玩的人也变多了。
不过大多数人只是在外围玩，中间空出来很大一块位置，而且现场还有不少人控制秩序。
林烟以为一会儿表演要用到这块地方，所以才这样，也未多想。
她只是觉得有点浪费，“刘教授，下次这样的表演还是不要了，浪费钱。”
花那么多钱搞表演，还不如
省下来给科研人员做经费，或者捐给慈善组织。
闻言，刘教授若有所指道：“这可不是我能定下的。”
“这种事还需要很多人去决定吗？”林烟不解。
像刘教授的地位，基本上可以决定这种小事吧。
不过刘教授这次只笑了笑，并未回答，神情略有些微妙，还带着几分促狭。
林烟搞不明白，也不好意思问。表演还没开始，她给池栾打了个电话，想问问他这会儿在哪儿，不过没人接。
林烟：你人呢？
林烟：你看见消息了，就赶紧过来。
她团队成员单拎出来看，资历还算可以，但在一群大佬中排不上名。他们这会儿都在后面，她旁边没有熟悉的人。
再加上许哲站在人群中，时不时地看向她这边，让她觉得有点发毛。
“晴蓝，表演要开始了。”
身旁，刘教授说了一句，林烟嗯了一声，把手机收了起来。
“哇，快看，是凤凰！”
有人喊了一声，林烟看过去，见五米多长的全息凤凰拖曳着尾巴出现在上空。凤凰高高扬起脖颈，鸣叫声婉转动人。
不知道是不是特意设置好的，凤凰自天空下滑，在林烟头顶盘旋许久。
她抬起头，便能看到凤凰漂亮的尾羽，流光溢
彩，美不胜收。
乐器声突然响起，紧接着就像是灯光秀时的场景一样，灯光突然出现。而灯光重叠的地方，早已搭建了舞台。
歌手站在台上，视线似是看着林烟的方向。
音乐前奏响起的那一刻，她便知道是《涅槃》。
这是她在被江慕逼到绝境时，用泡沫那个账号发布的歌曲。
这首歌仿佛从灵魂里引起人的共鸣，歌手才唱出第一句，广场上听过这首歌的人，便自发地跟着唱了起来。
林烟望着歌手的方向，创造这首歌时那些痛苦不堪生不如死的经历，出现在脑海，她甚至有些控制不住情绪。
可许哲就在旁边看着，她担心他怀疑什么，便死死攥着衣角，将眼角酸涩压了下去。
人群最外侧。
江慕知道今天是林烟的庆功会，特意来了这里。
他本以为今天见不到林烟，也就是从心意上当做跟她一起过了庆功会。可他没想到，他们一群人会出来，像是外面还有什么活动。
江慕戴着帽子站在人群旁，在听到这首歌时，也愣住了。
旁边人都跟着唱了起来。
只有他在听到那些歌词时，想起了林烟胃癌晚期枯瘦如柴的模样，还有她绝望麻木的眼神……
那些被江慕深压在脑
海中的不堪的记忆，又被翻了出来。
听这首歌的人，只会感觉到作曲者的无助和煎熬，还有她努力活下去的毅力。而他听到，只会一遍遍加剧心中的愧疚和后悔。
江慕紧紧咬着牙，快要听不下去了。
他想忽略那些歌词，忽略其中带有的情绪，或者立刻转身离开。
可脚却像是在地上生了根，动也动不了。只有视线不由自主地追随着林烟的方向，不知何时早已是泪流满面。
可是，她早已不需要他的后悔了。
……
歌手最后一句呐喊的结束，伴随着凤凰的啼叫，一切骤然归于平静。
可林烟体内的血液还在沸腾，心脏也在剧烈跳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