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顾延城声音的顾小包赶紧扭过头,看到站在窗外的男人赶紧爬下床跑出房间。
房间门被推开,顾小包快步跑向顾延城牵住顾延城的手。
顾小包牵着顾延城的手往病房走被邵斌拦住了,“小少爷,顾总有很重要的事情必须要马上去……”
顾小包冲着邵斌吼,“有什么事情比我妈咪重要,不准你来带大包走,谁敢阻挠我们陪在妈咪身边,我就让二叔揍谁!”
生怕顾延城走了,顾小包使劲拽着顾延城的手进去,拽人进去后顾小包还跑去把门关上带上锁。
顾延城快步走向床,坐在床边,望着那面色惨白挂着点滴的无余生。
顾小包爬上床抱着顾延城的脖子,“爹地,一安姨姨说,小生生会忘记我们呜呜呜……要是小生生忘记我们怎么办?”
“不会的,爹地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顾延城的手轻轻拍着顾小包的背不知道是在安慰儿子还是在安慰自己。
“爹地,你一定要保护好妈咪,不能让妈咪离开我们,我们一家人要在一起,不可以分开。”顾小包使劲摇着头。
顾延城别过脸,抬手擦去顾小包掉落的泪珠,一字一字从牙缝挤出无比坚决,“有爹地在,没有人可以把我们的家分开,爹地也绝不允许有人这样做。”
“嗯嗯。”顾小包吸了吸鼻子,自己抬手擦去泪水。
“儿子,你先回去休息,爹地在这里照顾小生生。”
“我不……我不走。”
“你还病着,要是传染到小生生怎么办?”
顾小包点了点头,咬着牙齿望着躺在床上的人,凑过去很小声说了句:“妈咪,我去旁边的病房等你,你要快点好起来看包子哦,咱们还要一起做作业。”
顾延城见顾小包越说哭的越凶,弯腰抱起人,把人揽入怀中轻轻拍着他的小脑袋。
抱着顾小包走到门口,打开门,把顾小包交给门外的邵礼,顾小
包红着眼抽泣几下,“爹地,妈咪醒来你要告诉我,知道吗?”
“男子汉不哭。”
顾小包举起小拳头点头,“不哭。”
等顾小包离开后,再次关上的门,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一个昏迷中的人和一个清醒的人,清醒到意识自己曾经过去对她造成的无法弥补的伤害。
男人坐在床边,握住女人的手,抬手抚摸她冰凉的脸。
当年的事情,他虽没错,是她自愿完成的那单交易,可是如今,他发现他错了。
如果当年那个人不是她,也许会不会现在的局面会不一样?
顾延城低头用力握紧无余生的手,生怕她恢复记忆会从此撒开他的手,他永远也不会忘记,当年,她说过一句话。
“我恨你。”
他的晚晚恨他,是真的恨到骨子里去了。
当年九次从城堡逃跑,哪次不是弄到血淋淋,连命都不要。
她就是想从他身边逃跑。
一次又一次被抓回来。
她对他越发憎恨,恨到咬牙切齿,恨不得一刀杀了他。
隐藏在男人心底最不愿解开的秘密,铺面而来的回忆让他难受到喉咙酸胀发疼。
男人用力抿着唇瓣,握住女人的手贴在自己脸上,不经意滑落的泪水染湿女人的指腹。
这是他第一次落泪,为过去愧疚自责和给她的伤害落泪。
“晚晚,如果知道有今天,我一定不会那么做。”
“晚晚,对不起,我错了。”他知道也许这句话根本没用,可他除了说这句话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第一次不知所措大脑一片乱。
昏迷中的女人,光着脚走在一片血淋淋的地板上,走动间是脚踝传来铁链发出的声音。
漆黑的廊道里。
“哐哐哐!”
铁链声让夜更阴森。
一股寒冷不停从她背后蹿起,在她拔腿逃跑的时候四面八方全是黑衣人,她走投无路不知道该怎么办,一直往后退,后面是万丈深渊,明知道是
一条死路,可她为了逃命不让他们抓回去宁可跳下万丈深渊也不愿再受那样的屈辱。
一脚踩空,坠入万丈深渊,重心下跌……
“不要抓我,不要!”
贴在男人脸上的手忽然胡乱挣扎,男人用力握紧女人的手,“晚晚……”
“不要,不要啊!”一声尖叫过后,浑身汗水的女人梦中惊醒。
睁开眼的女人盯着一片白的天花板,大脑甚至是一度还停留在那个恐怖的噩梦中。
就在她感觉整个人都虚脱的厉害时,一张突然出现的脸让她瞬间像是找到安全感。
但是这张脸却也很脸熟,好脸熟,好像……
顾延城一脸欢喜望过去,对视上无余生打量他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