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仁第一次见到旅长,在一个草原上的坑道里。
光线从伪装网的缝隙间透下,一个十六七的少年,被太阳晒得很黑,鼻梁很高,眼神里有着锐利,右边肩膀上扛着一把五六半,嘴巴上叼着一根抽了半截的香烟。
他的钢盔有些旧了,上面有很多划痕,现在正在低着头,听着参谋给他汇报情况,时不时点头。
牧仁已经是高级哲别,按照野火说的,“高级哲别就是我们的兵王,就算是你们这些旅长,见到高级哲别也要敬礼,那是对战士的尊重!”
在祁连山师,没有肩章的说法,野火很讨厌那种明显的东西,他说,肩章?你这不是摆明让别人狙击你吗?
那么如何分辨军衔呢?
扣子!对扣子的颜色!
兵王和旅长都是暗金色的扣子,这两种人在野火看来同等重要。
牧仁看到旅长有事,就背着枪,一直安静的站着,就像一根安静的木头。
如果,你不注意,你会以为这就是一个卫兵。
这时,一个参谋注意到了牧仁的扣子,他提醒袁疯子,哲别到了。
袁疯子抬起头,他也第一次见到这个六十号哲别,他听说这是他的旅里面,最后一位可以调动的高级哲别。
对面站着的也是一个少年,大约十五六岁,他就那么静静的站着,眼神很明亮。
袁疯子将烟头扔在地上,然后用脚后跟碾碎,动作很娴熟,力量很大!
走上前,袁疯子对着哲别敬了一个军礼,然后牧仁也立刻立正,向袁疯子回礼。
“鬼子在北路有将近五万人,我需要知道他们辎重队的位置”,袁疯子单刀直入,他是一群孩子里最像野火的。
“是”,牧仁回答道。
“我再派给你两个哲别小组,我只有这点人,你要把辎重部队的详细位置告诉我们”,袁疯子把任务交代完了,简单明了。
“是”,牧仁回答道。
“现在就出发,两个哲别组在外面等你,李参谋会带你去”,袁疯子说完,转身拉过一个还在看地图士兵,“小李,带六十号哲别去见一见他的兄弟们”。
就在牧仁转身要离开坑道的时候,袁疯子再次叫住他,阳光斑驳的落在那张年轻的脸庞上,他喊道,“给老子活着!”
牧仁再次敬礼,然后还是一样的回答,“是”。
沿着草原上日军大部队前进的道路,北路的日本骑兵散开成无数分队,在大部队附近不断的巡逻,时不时会和祁连山营的侦察骑兵班发生交火。
十架日本战斗机飞过,第十一师团的师团长山宝宗武中将和参谋长片村四十八大佐的头顶,向着西边飞去。
他们飞得很低,第十一师团的日本兵,看到大日本帝国的战机,全都高声叫好。
“片村,士气看上去,不错!”,骑马的山宝宗武对身边的参谋长片村四十八说道。
“是啊!这四个月的整训和休息,快把这群家伙们憋坏了吧!”,片村笑着说道。
看着远处的草原,山宝宗武说道,“春天来了,很想回去看看四国,那美马山上盛开的樱花啊!”
片村说道,“支那也是顽强,一路战败,还是不肯投降,我也有两年没有回过日本了。”
山宝宗武拍了拍片山的肩膀,大声说道,“等打完这一战,我们请假回去一趟,我带你看看四国的山海,吃一吃海港边的鱼蟹”。
片村笑道,“那我可不客气了,山宝桑,我要挑一只最大的螃蟹!”
山宝宗武哈哈大笑。
他们确实没有真的把五原和巴彦淖尔看在眼里,虽然东条英机提醒过他们,要小心这支祁连山师,但一次动用四个师团和一个航空师,就算苏联军队也要用集团军来对抗了,谁又会认为,这个祁连山师能和苏联的集团军来做对比?
在三公里外的一个小山包的半山腰,有一个茅草丛生的洼地,牧仁和毕勒格就趴在里面,上面还盖着茅草覆盖的伪装网,两个人现在都有一台望远镜,不用再换来换去了。
不过两人的望远镜上都有一个遮光罩,这是半年前,牧仁他们在击毙一个日本人的狙击手时发现的。小鬼子的望远镜上,居然有一个遮光片,后来他们研究了很久,才明白过来,这是为了减少望远镜的反光,避免被敌人发现。
“这一队好多马匹,但他们没有背骑枪,应该不是骑兵,是指挥!”,毕勒格悄悄说道。
牧仁却用手势,告诉他禁声。
在他们的头顶上,有马蹄的声音。
一个分队的日本骑兵在登上山包,对着山下的一个骑兵小队喊道,“没有人,一切安全!”
山下的骑兵小队,指着前方的山包,喊道“下一个!”
两支鬼子的侦察骑兵队,纵马远去。
毕勒格选的这个地点,让日本侦察骑兵会非常蛋疼。首先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