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明双下意识往相反方向歪了歪身子，躲开他的靠近，她用下巴点了点窗台，“那里有。”
供销社买来的小黑发夹，一毛钱五个，挺贵的，一个赶上一盒火柴，质量也就那样。
顾云山起身走过去，打开窗户把手伸进去，从针线笸箩里拿出几个夹在布片上的小夹子。
他拿下两个来，回到夏明双身边，示意她站起来。
夏明双手上有水，歪了歪头，示意他蹲下。
顾云山便单膝点地蹲下，一手帮她往上撩头发，一手掰发夹，结果不好操作，只好用牙齿帮忙掰开，然后再给她夹上去。
刚夹好，那缕头发居然又哧溜滑下去。
顾云山：“……”
竟然也有他做不好的事情？
他不服气，又帮忙夹了一次，结果那头发真不听话。
他略微有点心烦气躁，鼻息便加重，灼热的气息喷在夏明双耳朵上，让她又痒又酥麻。
她不得劲，就动了一下脑袋，这人是不是故意的？
顾云山本来要夹好，结果她一动，又歪了。
顾云山低声道：“别动。”他下意识就伸手扣住她的下颌，直接咬开夹子，从下面顺着那缕头发往上，夹住！
他微微松口气，“你这头发太滑。”
夏明双被他大手掌控着下颌，有点不舒服，这人怎么这么霸道，看着一副温润儒雅的样子，结果骨子里就霸道强势，上来就掐她下巴！
她翻了他一眼，“你不会就别忙活了，一会儿我自己弄。”
顾云山：“已经夹好了，是这发夹太小，不合用。”
他把两个发夹都夹上，散落下来的碎发就被固定住。
头发夹好，夏明双就不会再被挡眼睛，她坐下继续忙活。
顾云山却继续单膝跪在地上继续打量她。
她的发型也换了，如果没记错的话，原来她和其他已婚妇女一样，也是扎一条辫子把头发盘起来，或者扎两条小辫子再盘起来，还会在脑门那里戴一个黑色发夹，压住乱翘的刘海。
现在她没有盘头发，直接扎了一个马尾，也没有戴黑色的发夹。
这样更显年轻。
他在旁边一边给夏明双帮忙，一边随口聊点家常，都是跟孩子老人们有关的事儿。
夏明双随口就回答了。
顾云山说起几个孩子的生日，她居然也都知道。
以前他说给孩子过生日，她总是说小孩子过什么生日，有时候干脆忘记，根本不记得是孩子生日。
不是记得故意说不知道那种，而是真的忘记。
她以前分明不喜欢几个孩子，现在却对他们喜欢得很。
她以前眉梢眼角都挂着怨气，整个人丧气得很，不是抱怨就是叹气，现在却自信又阳光，连带着让人感觉比以前漂亮很多。
他冷不丁道：“你还记得你大姨和我娘要我们结婚的时候，我和你说的话吗？”
夏明双正身心放松呢，想着要卤一大锅肉，自家也跟着解馋，真是好得很。突然听顾云山这么说，她脑子宕机一下，说的什么？
她虽然知道原书剧情，但是原主在书里是个没多少戏份的炮灰，开篇就偷情被抓跳河，以前的事情都是通过顾云山的记忆交代的。
她倒是有原主的记忆，可原主对顾云山感情复杂，又畏惧又厌恶，又想占有又抗拒，这种复杂的感情导致她对顾云山的记忆也有些混乱。
有时候记忆是美化的，有时候又加工抹黑，比如她记忆里顾云山还打她呢，可其实顾云山一指头都没戳过她，就连两人同房也是她主动的。
顾云山说过一些话，大体应该是让她自己选择，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他以后会给她一笔钱做补偿，或者按照老人的意思结婚，但是一旦选择和他结婚，就要本本分分过日子，好好带孩子，不要再胡思乱想等等。
她想不清楚，就故意气恼，挑了挑眉，不耐烦道：“那么久远的事儿，谁记得呢？”
顾云山唇角抿了抿，她发脾气都娇俏可爱，和以前大不相同。
她应该是记得，知道他说过什么，所以有些着恼，没看脸颊都红了么？
这么说她应该是有记忆的，和原来一样，只不过秉性变了。
一个人性格不会突然大变，喜好以及擅长的东西也不会突然变化，除非……
顾云山下意识把借尸还魂、精怪附体等等灵异事件在脑子里过了一遍。
他是唯物主义的信奉者，不信鬼神，宁愿找科学角度的解释。
他猜测一切应该和那次高烧有关，可能高烧伤害了她的脑神经，但是没有出现明显的损伤反而让她发生了一些改变？
这种可能大吗？
亦或者她高烧的时候……
夏明双感觉到他的打量审视，心里紧张，嘴上就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