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同学看小崽崽面色正经，也正经地回道：“我叫杨卫东。”
小崽崽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嗯嗯，好名字。”
大壮：“……”
他怎么没发现小弟竟然这么会聊天？跟二壮有的一比。
平时小崽崽在家里并不是很活跃，跟着娘挺乖巧的，安静懂事不给大人添乱，反正只要大壮注意就发现他基本都在吃东西或者自己玩儿，从不哭闹、乱跑，当然也不会叽里咕噜说很多话。小崽崽平时不会说很多话，可他跟着娘背书、模仿副主任的时候却能说很长的句子，也是神奇。
这时候语文老师抱着讲义进来，大壮忙把小崽崽抱到凳子上，让他坐好。
杨卫东很主动地往里让，把更大的地盘让给大壮和小崽崽。
小崽崽大眼睛弯弯的，吁了口气，他没给哥哥姐姐丢人吧？老师进来太好了，他不用继续装大人说话啦，像大人一样说话，好累啊。
以前他跟着娘去供销社，叔叔伯伯阿姨们都很喜欢他，都把他当小孩子，他也不需要说什么，只管嘻嘻笑，安静地玩或者吃东西就好。可是他没想到跟着姐姐竟然被另外一个同学嫌弃，难道是他不够乖吗？
现在跟着哥哥过来，他可得乖一点，让哥哥的同桌不讨厌他，否则他就得去外面啦。
嗯，事实证明，哥哥的同桌比姐姐的同桌大方，不小心眼儿。
小崽崽坐在中间，肉嘟嘟的小手扶着课桌，他被夏明双养得皮肤白白嫩嫩的。
天冷了怕皴皮肤，夏明双每天早晚都给他和苗苗擦雪花膏。其实她也让大壮和二壮擦，二壮偶尔擦，大壮坚决不肯，觉得擦女人的东西会变得娘娘腔。
杨卫东就没心思听课，一直盯着小崽崽看，这孩子长得真俊，跟大壮不太像，反而和他姐姐比较像，都是水汪汪的大眼睛，浓密黝黑的长睫毛，红润的小嘴巴，雪白的皮肤。
看着粉雕玉琢的，像个瓷娃娃。
进来的是年轻的语文老师，叫杨丽春，二十左右，梳着两条及肩的麻花辫，相貌周正，一双月牙眼天生带笑。
她看到站在讲台上，扫视一圈，视线落在小崽崽脸上，惊艳地笑弯了眼眸，这孩子真俊！
大壮长得就俊，冷白皮，双凤眼，但是因为双眸眼梢略挑，唇薄，让他小小年纪看起来就过于冷峻，他性格又傲娇，有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不够亲切。
小崽崽却萌萌的，乌溜溜的大眼，看得人心脏都要化掉。
他要是和苗苗坐一起，那绝对像姐弟。
张红红看杨丽春一脸微笑，似乎很喜欢小壮，立刻站起来，不高兴道：“杨老师，顾苗苗和顾大壮带弟弟来上学，这违反纪律了！”
苗苗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不是因为带着弟弟来上课，而是因为被人当众告状，让她臊得慌。
小崽崽见张红红告他的状，惊讶得眼睛瞪得溜圆。
难道我不乖吗？
难道我捣乱了？
我没有！
大壮蹙眉，但是他不习惯和人争辩，更不喜欢和女孩子打嘴架。
他刚要说话，张红红对面的杨小芳受不了了，直接开怼：“张红红你事儿怎么那么多呢？人家小壮坐在那里多乖，也不说话也不乱动，比你乖多了。”
张红红被杨小芳说得脸也涨红，气道：“反正不合规矩！这是学校，是课堂，不是自家炕头。”
杨丽春依然笑得很亲切，“行啦，不用太计较。”她亲切道：”小壮，你要是想上茅房，举手就行呀。“
小崽崽立刻学着别人的样子，想下地站起来回答，可他个子矮，站地上就被挡住看不见老师了。
他努力摁着课桌往上窜了窜，假装自己站起来，“老师，好的。”
杨丽春就开始讲课。
这时候讲课内容很少，一篇课文讲好几堂课，一册语文书甚至要学俩学期。
一年级的时候没有正经课本，就是背语录、学唱歌，学拼音、笔画等，二年级学第一册语文课本，三年级学第二册。
今天学的是要节约闹革命这篇课文，非常具有革命色彩。
老师领着读一遍，然后叫同学起来读，再让同学领读，之后一起读，最后就是各自背诵。
背诵以后还得会写生字词，甚至要默写课文。
班级里有俩干部家子女，一个张红红，一个杨小芳，每次领读都要叫她俩。
而苗苗学习最好，老师也爱叫她，甚至因为她长得好看学习第一，语文老师格外偏爱她，每次夸她读得字正腔圆，好听又准确。
其他学生很多用方言读书。
苗苗读完，老师照例夸，张红红就撇嘴，“酸死了，一个泥腿子说什么普通话，拿腔捏调的装什么城里人！”
苗苗听见却没跟她一般见识，已经习惯了。
过了一会儿，杨老师问：“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