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云山之前没什么反应,这会儿酒气上头,白皙的脸颊如同染了胭脂,眼底一抹绯色,看得夏明双怦怦心跳。
这也太……勾引人了吧。
顾云山张开双臂抱住她,将头搁在她肩膀上,轻轻蹭了蹭,低声道:“明双,不要离开我。”
他不是容易感情外露的人,也不是黏黏糊糊的性子,这句话的意思她懂。
他们彼此心照不宣,然后不问不说,可顾云山却怕她会悄无声息的来又悄无声息地离开。
如果她消失,他……恐怕不能平淡地接受。
夏明双嗯了一声,“不会的。”
顾云山低笑,心满意足,呢喃道:“我喝多了。”
听他这么说夏明双就来气,小声责备道:“你作为男主人,卯了劲和人家客人拼酒,就算你们能喝,也为咱家节省一点酒好吧?”
顾云山就笑,“嗯,以后不会了。”
夏明双示意他放开,“你上炕躺会儿,醒醒酒,我去给三姐帮忙。”
顾云山却抱着不放,又低声嘀咕,“你没喜欢过他,对吧。”
夏明双看他像个孩子一样……撒娇,就知道他这是喝多了,她小声道:“对,我从来没喜欢过他,我把他当亲戚,当堂兄看待,现在是生意伙伴。”
原来的夏明双喜欢宋延民,现在夏明双不喜欢,一点都不喜欢,从来都没喜欢过。
他就想听这样的话。
顾云山爽了,乖乖地脱鞋上炕,脱掉棉衣躺下,让夏明双给他盖上被子。
他握着她的手,因为酒气浸润如同水洗过的黑眸就越发明亮,“明双……”
夏明双:“嗯?什么事儿?要喝水吗?”
顾云山想说喜欢她之类的甜蜜话,却一阵睡意袭来,瞬间睡着了。
虽然顾云山和宋延民没有正面交锋,也没有只字片语关于宋延民和夏明双的那些传言,可他俩通过一顿酒也算彼此心照不宣了。
宋延民为自己的过去彻底画上一个句点,原本就不会打扰夏明双,现在连自己也不会偷偷想什么,也不会再不甘心,算是彻底放下。
毕竟不是冲动的热血上头的小青年,为了爱可以奋不顾身,现在的他成熟理智,男人的事业比一切都重要。
顾云山也彻底放下芥蒂,不管曾经宋延民和原来的夏明双有什么,现在他们没有关系,夏明双独属于他。
夏明双不知道他们微妙的内心,但是晚上被醒酒的顾云山纠缠得不行,恨不得给他赶回工厂去。
顾云山第二天就去上班,他打算以后只要不连轴转就隔两天回家一次。
结果等他两三天后回来,发现自己刚解决了宋延民这个潜在情敌,竟又多了一个。
夏明双在铭城红旗手大会上认识的那个李廷锡,他竟然给她写信!
李廷锡一看就是个活在空中楼阁中的人,可能运气好有人护着,运动的时候也没被人整过,至今活得很虚幻。他有一种很明显的小资情调,把浪漫、热烈等词写了个满篇,如果不是知道夏明双有爱人,估计他会直接写浪漫而炽热的爱情。
他给夏明双写了两首诗,请她品鉴,还邀请她写诗歌或者文章寄过去,他会想办法帮她发表,稿费从优。
夏明双直接把信丢在其他信堆里,压根就没想回信。
顾云山观察力非常强,夏明双觉得他有做特工的天赋,只要他看过的地方有什么细微的变动他都能留意到。你说那个笸箩里那么多信,一般人都不会注意,他怎么就一眼看到李廷锡那封?
淡定的顾工当时只是扫了一眼,虽然想知道李廷锡说了什么却又不会随便看妻子的信,尊重对方隐私是夫妻相处之道,再说能随便丢在这里的信,摆明是没问题的,最本质的原因是他相信夏明双,她不是那样的人。
但是,他就是看李廷锡不爽。
当初在铭城见面的时候自己明明很不客气地跟李廷锡表明了态度,对方竟然还能厚着脸皮写信。
呵呵,闲的慌是吧。
夏明双知道他心里不舒服,却假意无所谓,她憋着偷笑,看顾云山和三姐说话,还给孩子们辅导一下功课,甚至还主动夸顾念军学习认真。
等晚上两人回房间泡脚的时候,夏明双就很随意的把那封信放到他手里,“随便看。”
顾云山虽然内心想看,可她这样大方他立刻生出愧疚之感,遂握住她的手,将她搂过来亲了一下,“我没怀疑你,只是觉得这人没分寸。”
夏明双笑道:“是有点没分寸,不过也没过分,他算是约稿吧。”
顾云山:“那你要给他写?”他自己都没觉察到语气中的紧张。
夏明双:“不写,我看他的那本杂志有不合主流的东西,他可能有后台罩着没事,咱们还是谨慎为上。”
这杂志放在八十年代末九十年代刚好,这时候有点超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