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桂香婶儿这么一带头,村里多半人家都来找夏明双拿麦子换钱,甚至还有人跟她换布、红糖、白糖、火柴、盐巴的。
他们算得明白,自己去供销社买火柴盐巴,还得赶路,直接在夏明双家换,这不是省时间省力气了么?
再说了,他们去夏明双家一趟,还喝了碗甜水儿呢,赚了。
夏明双也不白得好处,她去了一趟队部卫生室,楼大夫和钱大夫俩夫妻正忙呢。
有个社员割麦子的时候出汗手滑,不小心割了腿,照以前他们虎得很,地上抓一把干土就敢往伤口上按,懂点的不用干土那就去抠锅底下的灰,反正五花八门的。
现在村里自己有大夫,顾队长就连吼带骂地让人跑回卫生室包扎。
除了自己生产队的,竟然还有两个后面庙前村生产队的社员,一男一女。
女的是来看妇科病的,例假半个月还不走,淋漓不尽搞得她不但没法干活儿,还头晕眼花面色苍白。
男的是来看咳嗽的,其他的病能忍,这流血、咳嗽之类的忍不住,干活也受影响,不得不来看。
夏明双听人家咳嗽,就在外面等等,等那病人走在以后再过去说话。
咳嗽病很多都有一定的传染性。
钱大夫送走俩病人以后轻松下来,端着罐头瓶茶杯出来喝水活动活动,看到夏明双站在梧桐树下就过来找她说话。
钱大夫:“明双,是不是有事儿?”
夏明双小声道:“钱大夫,村里人换给我不少麦子,回头我匀你一些。”
她相信钱大夫绝壁和自己一样吃不惯那些粗粮,更喜欢吃面粉。
钱大夫面露喜色,“明双,你可真是及时雨。”
她和老楼给人看病,人家给的都是粗粮,有些地瓜干都发霉,在她看来就是喂牲口的,反正她不会吃的。
社员们来看病,药费得出钱,因为那是给医院采购的费用,诊费或者治疗费是给大夫的就可以用粮食代替。
她家里堆了不少地瓜干,她和老楼都吃不惯,现在吃的是棒子面和高粱面,除了队里买来的还有就是楼建军夫妻接济的粮票。
她想把那些瓜干就想送给夏明双,夏明双更不吃!
可她家也没养猪,不可能煮来喂猪。
后来夏明双说悄悄帮她给处理掉,有家里养猪多的或者粮食不够吃的,也需要这个的。
聊了几句,夏明双道:“我寻思着人家给我这好处那我也表示表示。我那里有一些去年晒的山楂干,拿来和上一些草药熬上几锅水,给社员们解解渴。不过我对草药了解不多,怕配不好再中毒,钱大夫你懂得多,你帮我配吧。”
钱大夫笑道:“你是个大方人,我肯定配合。”
夏明双:“什么大方啊,不值当多少东西。”
现在这是物资短缺,要是改革开放以后就不必这样。
钱大夫和楼大夫帮忙配了山楂、甘草等草药,再加上社员们采摘的酸枣、茅草根等,交给顾队长让他安排人煮水。
煮好以后让下工的社员们过来喝一碗,解暑解渴,免得有人因为高温高强度劳动中暑之类的。
顾队长家老婆子行动也快,她平时不上工,在家里做家务带孩子,直接领着几个孩子熬了几大锅,让人挑着往地里和场里送。
社员们喝着甜丝丝的解暑汤,第一次感受到了组织的关怀,干劲十足。
顾和平:“记忆里还是小时候吃大锅饭那几天这么滋润呢。”
当初刚吃大锅饭,生产队所有的粮食集中起来造,结果没造几天就造光,开始饿肚子。
那记忆,相当深刻。
二壮好奇得很,“叔,怎么吃大锅饭,全村一个锅里吃?”
几个上年纪的登时一脸便秘之色,“快干活儿吧。”
可别说了,丢人。
现在想想那时候真是头脑发热,不知道怎么是好了。
大家喝着解渴解暑的饮子,下午割麦子收麦子更起劲,场院里打场的也不好意思磨洋工,一个个都劲头十足。
地里割麦子,场里也安排人脱粒,如此配合节省不少时间。
麦子熟得快,收得急,活儿也重,但是总体时间短。
左右不过十来天就能把麦子收回来,因为收不回来那就收不到了,麦子不是熟透爆在地里就是下雨烂在地里。
所以麦收都是抢收,争分夺秒,晚上队里都安排社员打场扬场、割麦子收麦子,分秒必争。
转眼大部分麦子都收回来,虽然中间下了一场雨但是麦子堆在场里没烂在地里,有惊无险,大家都挺高兴的。
这个时节太阳毒辣辣的,大雨过后,日头一晒,再把场院用磙子压平就能继续打场。
麦子脱粒之后顾队长就带着社员们晒场,把麦子晒得焦干,然后挑出最饱满的小麦做秋天的种子,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