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队长还得和宋延民一起去公社,就赶紧走了。
虽然有月亮,却也黑咕隆咚的,大家伙儿拿着手电筒的、拎着马灯的,一群人骑着陈焕等人的自行车浩浩荡荡往公社押送他们。
自行车太贵重,老田头倒是没眼热人家的。
可宋延民有气,在老田头带人抵达之前,他和夏大哥、夏明亮一起被陈焕等人打了。
临去公社的时候他就把陈焕和另外一人的自行车给丢在夏家柴火屋子里,算是赔给夏家的。
主要是这两辆最新。
至于到时候陈焕告状?谁怕他?
夏家,夏父抱着满满一葫芦瓢的钱和粮票,有点懵,看看夏母看看夏明双,“闺女,这咋整?”
夏明双笑道:“陈焕知道咱家口粮不够,来给你送粮票呢,收着吧。”
夏父一辈子还没拿过自己劳动以外的钱呢,不太敢收,自家现在做衣服就够赚钱的,还拿这个?
他就葫芦瓢递给夏明双,“闺女,给你。”
夏明双笑道:“你不敢要就交给大队,补贴五保户也行。”
村里无人无女的老人就是五保户,队里负责养着呢。
夏父看夏母,夏母点头,“我看成,咱不要这便宜。”
邱国芳和田槐花又发现了屋里的自行车,“这谁的啊?”
夏明亮知道是宋延民丢进去的,就道:“管他谁的,先放着吧,谁来要就还给人家。”
不要就拉倒。
田槐花立刻笑道:“没人来认领的话,那我们以后是不是也有自行车骑了?”
邱国芳也是眼睛一亮。
夏明双没管这茬,她跟爹娘和明慧说一下,不管什么人来查来问,都不用怕,他们是有正当合同的。
夏母:“正经人来查我们肯定不怕,就怕这种流氓说不清道理,带着人故意来闹事。”
夏明双对田槐花道:“这不是有田大爷嘛,真是见义勇为好亲家。槐花你赶明儿带上礼物,替我和爹娘去道谢。”
田槐花忙摆手,“道啥谢啊,我爹可不兴这个,你跟他道谢他脸红,还要气你客气把他当外人呢。”
那边明慧已经带着侄女做好晚饭,招呼他们吃饭。
夏明双:“我不吃了我得回家,这么晚他们该担心。”
正说着外面传来吉普车的引擎声,顾云山来接她了。
昨晚上她和顾云山说过今天下班要去一趟娘家的。
顾云山从外面大步进来,借着月亮的光线立刻觉察院子里的异样,乱糟糟的就跟遭劫一样。
夏母:“女婿来了,正好一起吃。”
夏明双忙告辞,“爹、娘,我们先走了,回头再来。”
顾云山跟岳父岳母打招呼,门开的一瞬间也看到了院子里的狼藉,微微蹙眉,“这是?”
夏明双笑道:“陈焕带人来闹事,被田大爷带人给打了,延民哥和队长大哥带人押送他们去公社了。”
顾云山:“要我去看看吗?”
夏明双:“不用,陈焕他们根本没有正经文件,就是过来仗势欺人的,不占理。”
顾云山把夏明双的自行车挂在吉普车后面,两人告辞回家。
路上夏明双感慨道:“今儿这事儿也是你帮了大队,大队给你面子。”
顾云山:“要解决掉那个刘副经理吗?”
之前陈焕来家里,他听夏明双说过。
夏明双:“不用,这是方蓉的事儿。”
夫妻俩都没当回事,只管回家吃饭休息,宋延民和夏队长等人则在公社录口供。
陈焕等人叫屈,告状夏家沟的人是野蛮土匪,扒他们衣服抢他们自行车。
陈焕被打得鼻青脸肿,眼睛也高高地肿起来,脑门上还有血迹,头皮虽然不流血了但是肿得老高。
看着特别惨。
公社陈书记和几个副书记都挺无语的,这都什么年代了竟然还有人打着革委会的旗号下乡闹事,真当时三四年前呢?
现在如果有事也是公安局派出所出面,而不是他们纠结一群人下去闹事。
夏队长:“几位书记,他们这么呼呼啦啦跑到我们村里闹事,带来了非常坏的影响,把我们社员吓得不轻,几个老太太当场撅过去了,家里人急着请假看病,都没空上工了。这耽误我们秋收和种麦子,耽误我们交纳公粮,耽误我们来年小麦的收成,这谁负责?”
夏队长是管生产的队长,他对政治不敏感,对城里的事儿也不了解,他就知道种地收庄稼交纳公粮。
谁耽误他生产他就和谁急。
这要是让陈焕得逞了,得罪夏明双和顾云山,那以后夏家沟就不能再得到顾云山的帮助了。
夏队长知道和顾云山交好以后会有源源不断地好处,当然不想失去顾云山这个夏家沟好女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