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灵娟却笃定刘会计也不敢得罪大队长,否则当年他们就不会不管这事儿。
再说把这事儿掀开有什么好处,让人知道顾云山的弟媳妇差点被人强了?这不是丢人吗?
都说家丑不可外扬,顾家人肯定会自己想办法捂着,不会公开宣扬的。
赵佩虹现在也冷静下来,她倒是不怕自己名声如何,以前还怕,现在结婚生女,当了妈以后突然就觉得自己坚强很多,不再那么害怕。
也许是顾粮山给了她勇气。
可顾粮山对她好,她就不想让他难受,更不想让他被人指指点点,更何况他还是顾云山的弟弟,万一连累顾云山和夏明双被人说闲话。
那就是自己罪过。
她忍不住有点后悔,当时自己真的失去理智了。
陈灵娟脸肿嘴肿,怨恨地瞪着赵佩虹,
看赵佩虹面有难色,没有继续说下去,夏明双道:“佩虹,没事,你就说吧,有恩怨也早点了结,是误会也早点澄清。”
没想到夏明双这么通情达理,赵佩虹有些哽咽,“嫂子,我……”
夏明双:“如果你被人伤害过,那不是你的错,是加害者的错,加害者就该受到惩罚,而不是逍遥法外继续给你施加羞辱和压力。”她顿了顿,继续道:“作为你的朋友和家人,如果因为你受了伤害而怕被连累被蒙羞,那……不是我。”
听了她的话,赵佩虹再也忍不住,捂着脸嚎啕大哭。
董洪波那天晚上给她留下了不小的阴影,而给她最大伤害的却是大队那些人,明明是她被伤害,他们却觉得她脏了,捂她的嘴不让她说。她当时不明白,为什么她被人祸害,反而是她丢人,是她给大队抹黑,会让大队名声受损,会让人家瞧不起大队?
他们不处分大队,却处分她,如果不是她嫁给顾粮山,她可能早就被逼死了。
哪怕不被逼死,她也觉得绝望抑郁,也想跳河死掉的。
如果不是顾粮山悉心照顾她,她可能真的会投河自尽的。
很多被欺负的女人,最后都是被自杀的,因为闲言碎语太多,大家看她们的眼神就觉得她们脏,如果不是她们不正经,男人怎么会祸害她?怎么不祸害别人?
夏明双拍拍她的背,扶着她去一边坐下。
钱大夫和楼大夫也过来问怎么回事。
顾队长从蘑菇房快步跑回来,“怎么回事?为什么打架?”
一天天的,怎么净给他惹事?
看到夏明双,他立刻闭嘴,看来不是没事儿找事,是真的有事儿。
刘会计就清场,让无关人员都去院子外面,不要偷听,就留下夏明双、赵佩虹和陈灵娟。
赵佩虹就把当年的事儿说了一下。
刘会计和顾队长听的一愣。
其实这事儿也不久远,也就是不到三年。
当初刘会计和顾队长还夸顾粮山有本事,竟然娶到一个女知青,他们并不知道大队知青点发生的事儿。
那事儿大队长和杨支书商量解决的,不许别人随便透露,一般人也不敢得罪他们,要是得罪大队长那以后还有好果子吃?
不管是招工还是回城还是其他的事儿,都捞不着不说,日常劳动都可能把最脏最累的分给你,这还是轻的,若是想打击报复到时候直接找个名头污蔑是坏分子,那就得劳改甚至枪毙呢。
这时候基层干部权力很大,轻易不敢得罪的。
刘会计心细,后来自然也听到过一些风声,可他寻思着人家赵佩虹已经嫁给顾粮山,再寻根究底也没好处,既帮不了赵佩虹还得罪大队长,还让顾粮山丢人什么的。
没把握的事儿,刘会计是不会随便做的,免得惹了麻烦自己收拾不了。
顾队长听得骂了一声脏话,“我说老张家闺女怎么突然嫁给一个知青呢。”
陈灵娟:“撒谎,她撒谎!当时顾粮山也没抓到是谁,你凭什么就说是董洪波?”
赵佩虹:“我们那么几个知青,他离我那么近,我怎么可能不知道是他?他脖子上还有我挠的伤痕,张美美非说是她挠的,大队长和书记说我没证据不要闹。”
陈灵娟被打得说话含糊不清,“你要闹,当时就应该闹到底,现在什么证据也没了,都是你自己说说的,你随便污蔑谁都想。”
赵佩虹:“我为什么污蔑他,我为什么不污蔑别人?”
顾队长和刘会计也觉得有点棘手,毕竟三年前的事儿,现在啥证据也没,也没证人,主要是顾粮山当时没抓住人,没看清人的长相,不能证明是董洪波。而赵佩虹虽然抓伤他,可当时她没坚持到底,张美美给董洪波作证以后事情就了结了。
刘会计看着夏明双,试探道:“要不要让县公安来查查?“
夏明双认识周承光,这两年走动频繁,只要她开口周承光肯定会过来的。
毕竟怎么说也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