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考生下意识来抓时,沈逾白的手往旁边一避,嘲讽一笑,转身便走。
考生爬起来想追,目光对上四周送考之人警惕的目光时,心中一凉,旋即便生出一股无尽的怒火。
他的名声尽毁了!
那考生悲从中来,竟嚎啕大哭起来。
沈逾白并未对他有丝毫怜悯。
既选择以此博出头,便要承担失败带来的后果。
沈逾白回到周廪生宅子时已是未时(14点),给苏锦传递字条,却无法传送过去。
眼见天色尚早,沈逾白便独自走了出去。
待到再回来,还是无法传送,他不禁心浮气躁。
直到戌时,苏锦的字条传送过来,沈逾白悬着的心终于放下来。
“我就知道你会中!”
沈逾白嘴角不自觉上扬。
此刻他终于有了中府试的喜悦。
“侥幸。”
苏锦看到字条后立刻回信:“不是侥幸,是实力,就该为自己高兴,觉得自己太厉害了!”
几千人一同参加的考试中了,当然要为自己喝彩。
成功本来就不容易,再不让自己高兴起来,那就太缺乏乐趣了。
既然沈逾白内敛,那她就多夸夸好了。
苏锦对沈逾白一通夸奖,把沈逾白夸得窘迫不已,急忙转移话题:“苏姑娘今日很忙吗?”
聊起今天的事,苏锦更兴奋。
“你还记得上次许老用的药水修复卷轴后获得信息的事吗?”
沈逾白自是记得。
全国听证会之前,许老用药水将卷轴的落款恢复了一些,得到“承元”这个年号。
大越还没有这个年号,所以卷轴所著之日应该不在本朝。
而且卷轴的落款“沈”与他还是本家。
“许老对药水进行了改良,今日用在卷轴,又修复了一些地方,虽然面积不大,但那处恰好是卷轴上的题诗,有个叫燕都的地名,而这一地名出现在你送来的一本游记里,这可佐证那本游记属实。”
得到这一消息,整个研究组简直欣喜若狂。
他们之前根据资料做出的研究得到证实,这对越朝研究又是一大突破。
也因为这一发现,苏锦和整个研究小组连午饭都没吃,光顾着给卷轴一点点涂药水。
因为卷轴极脆弱,他们怕卷轴完好部分会受损,只能拿着棉签沾着药水一点点清理上面的污渍。
“因为清理工作需要特别小心,我又怕你传递消息过来,就自己一点点清理,五千年的卷轴受损太严重,不是一时能清理完的,后面一段时间我就要忙这个事情了。”
沈逾白目光一凝:“你在清理卷轴时,卷轴是否摊开?”
“我只摊开了要清理的那部分,怎么了?”
沈逾白道:“字条传送不过去。”
苏锦猜测:“难道卷轴不完全打开便不能传送东西吗?”
上回西方学者访华,沈逾白发觉卷轴合拢时无法传送东西,今天又有新发现。
苏锦立刻提议要试试卷轴在什么程度无法传送。
卷轴合拢,每搁一个呼吸她就摊开一点,让对面的沈逾白一直试。
原本以为要试很多次,没想到刚摊开到十分之一左右,一朵艳丽的牡丹花便出现在桌上。
那牡丹娇艳欲滴,左右竟点缀着珍珠,而衔接珍珠的,是一条条金丝。
这个季节哪儿来的牡丹?
苏锦伸手去摸,才察觉出异常——竟是绢花!
她立刻捧起来仔细看,这绢花颜色渐变,花瓣形状各异,灵动自然,要不是她动手去摸,根本发现不了这不是真的。
巧夺天工啊!
绢花除了珍珠衔接的部分外,便只有金簪。
应该是女子盘发之后簪在头顶。
苏锦跑到镜子前,把花顶在头顶,立刻让她整张脸都雍容华贵起来。
这一戴就舍不得摘下来,
她干脆用簪子随便挽了个发髻,牡丹绢花就仿佛开在耳边,兴奋地跑回去给沈逾白写字条。
昏暗的房间里。
沈逾白将花传送过去后,便坐不住起身在屋子里踱步。
那杂乱的脚步全然没了在考场上的从容。
目光时不时便往卷轴上扫,毫无动静。
等待得越久,心便越发焦躁。
贸然送花,怕是冒犯了苏姑娘。
他生出几分懊悔。
若苏姑娘生气该如何是好……
或许该给苏姑娘赔个不是?
沈逾白踟蹰间,一张字条飘飘荡荡落在桌子上。
沈逾白疾步奔去将字条捡起,轻飘飘的字条入手,目光却不敢落到字条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