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抢救室门外，夏辛诺坐在走廊的长椅上，瞪着地板发呆。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件带着男人体温的西装外套披在她的肩上。
跟着救护车来医院的时候，她只穿着单薄的睡衣，全身上下都是星星点点的血迹。她太担心师父了，竟然一点儿都没感觉到冷。
缓缓地抬起头来，盯着眼前的男人看了很久，她才勉强沙哑着嗓子开口：“薄琛，你怎么来了？”
此时的夏辛诺脸色苍白，双眼布满血丝，而且肿得很厉害。
她本来就瘦，此时因为憔悴显得更加单薄，夜薄琛只觉得心里闷闷
的，很难受。
“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到你的！”
夏辛诺木然地望着他，眼泪一滴一滴滑过脸颊。
“羡宝说窗户外面有响动，那时候凶手应该已经在作准备了。我却说他听错了，并没有当回事。凶手一定是把师父当成我了，所以才对她下手。我为什么没有早一点儿发现，为什么？”
她把头垂得很低，双手紧握成拳，用力敲打着自己的脑袋，转瞬泣不成声。
“谁都不愿意这样的事情发生，你不要太自责！”
夜薄琛抬起手，想要抱一抱夏辛诺，马上就要碰到她时，她的哭声
却忽的戛然而止，盯住他，眼神凶狠。
“有人要杀我，好几次都差点儿得手！一定还是那帮人！你不是神通广大吗？你不是说一定能查出背后主使是谁吗？这么久了，为什么还没有查出来？”
夜薄琛沉黑的眸子盯着她，静默不语。
他派出去了很多人，还给他们下了死命令了，一定要查出是谁，可是，每每找到线索，都会突然断掉，只能一切重新开始。
夏辛诺的质问，让他无力反驳，这是他第一次觉得自己没用。
如果早一点儿查到，夏辛诺就不会一次又一次遭遇凶险，凶手
也没有机会重伤冯老太太。
“辛诺，对不起！”
夜薄琛起身，很郑重地向她道歉。
“说对不起有什么用？我师父躺在里面，生死未卜。她苦了一辈子，没享过一天福……”
她控制不住情绪，有点儿歇斯底里。
“这里是医院，请不要喧哗，保持安静！”
一个护士从抢救室里出来，盯住夏辛诺，眼神冰冷。
当她对上夜薄琛的视线时，怔了一下，这个男人的眼神太吓人了，好像恨不得把人生吞活剥了，吓得她赶紧退回抢救室。
被护士的呵斥唤回理智，夏辛诺哽咽着深呼吸
了几次，重新坐回到长椅上。
“薄琛，对不起，我不该责怪你！你已经尽力了，是我没有警惕之心，是我自己没有照顾好师父！”
夜薄琛搂住夏辛诺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身上。
淡淡的血腥味里，依旧能嗅到熟悉又陌生的木樨香，夜薄琛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没有说。
他想问五年前的事，可现在，太不合适！
问了，夏辛诺也没有心情回答。
三个多小时，漫长得仿佛一个世纪。
抢救室的门被从里面推开时，夏辛诺站起来时，只觉得双腿像灌了铅，竟然怎么都迈不出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