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动纸页的声音哗啦哗啦，比刚才略快了一些。
夜薄琛没有任何回应，好像完全没听见。
“我本来想跟爷爷说，不过想来想去，还是你开口比较好！”
“……”
“那我先出去了！”
容云曦只觉得胸腔里像是塞满了石头，连走几步路都觉得五脏六腑都直往下坠。
正要拉开门，身后传来夜薄琛的声音。
不是对她说话，而是刚刚打通了爷爷的电话。
“爷爷，我现在通知你，订婚请柬已经全部收回来了，订婚典礼无限期后延！”
无限期！
果然委婉，不过又够直接！
这倒是夜薄琛一贯的风格。
容云曦用力捏住门把，
指尖轻颤。
她拉开门出去，又再次敲门进来。
“薄琛，我现在是容云曦，请允许我用容云曦的身份说几句话！”
她就站在门口，和夜薄琛遥遥相望。
无法知道自己此时是什么样的心情，她只是盯着他，凭着本能在说话：“夜薄琛，既然你已经做了决定！那从现在开始，我就只是你的首席秘书！
不要再跟我提起和容氏有关的任何话题，就当我和容氏没有任何关系！爷爷那边，你自己去应付！”
说完，她摔门而去。
力道太大，响声巨大，把坐在工位上埋头办公的叶召吓了一跳。
他朝声源望过来的时候，只看到一抹靓丽
的倩影风一样刮过，然后消失不见。
办公室里的夜薄琛盯着紧闭的门，双眼微微眯起，手机一直贴在耳边，和爷爷的通话还在继续。
刚才容云曦说的话，也不知道爷爷听到没有。不过听到没听到，也没什么要紧，他并不在意。
预料之外，爷爷听到他的话倒是没有立刻暴怒，沉默了很久才说：“薄琛，你可不要逼我！”
这话听着实在像倒打一耙！
“爷爷，到底谁在逼谁？”
“薄琛，你知道现在夜氏面临着什么吗？你太自负了！我给你指了一条明路，你却偏要往悬崖峭壁上走，你会后悔的！”
“不接受容氏的注资就叫往
悬崖峭壁上走？爷爷，你太小题大作了！”
“你知不知道，其实现在我们夜家……”
电话那头隐隐传来一声轻咳，他的话戛然而止，
夜薄琛的直觉告诉自己，这声轻咳正是爷爷突然收口的原因。
“谁在你身边？”
“没……没人！”
反正看不到，夜薄琛无法知道爷爷有没有撒谎。
两人都沉默了。
长久的沉默。
“爷爷，我还有会要开，先挂了！”
那边没动静，夜薄琛狐疑地蹙眉，挂掉电话。
叶召敲门进来，微微颔首，毕恭毕敬地说：“总裁，董事们都到齐了！您现在过去吗？”
夜薄琛起身，脸色颇显凝重。
最近夜氏整体业绩不佳，虽然有很多客观原因，可在董事们面前，只强调客观，恐怕很难让他们满意。
会议一开始，钱董一手搭在椅背上，翘着二郎腿斜对着夜薄琛，第一个发难：“薄琛，我们一向相信你的决策，很少有反对的时候。可这次，你恐怕得承认，你有时候过于专断独行了！”
他这边话音一落，会议室里立刻议论声四起。
虽然他们都刻意压低了嗓门，可夜薄琛还是听到了一大部分。
夜薄琛凝眸，冰冷的目光迅速扫过在座众人的脸，大家立刻吓得闭上了嘴。
空气像是被是被冻住了一样，偌大的会议室里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