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尧走出长公主府,夜风习习,吹得他酒醒了几分,也吹得他心里一阵发凉。
什么狗屁承诺,张口就来,他甚至都没搞清楚那个镇南王究竟是个什么货色!
可方才长公主那梨花带雨的小脸,那柔弱无助的眼神,还有那句。
“我这条命就交给你了!”
真是让他……唉,罢了罢了,谁叫他苏尧最是见不得美人受委屈。
既是答应了长公主,苏尧自然不会食言。
他唤来心腹侍卫,吩咐道:
“去,把锦衣卫指挥使给我叫来,就说我有要事相商,让他速速到我府中见我。”
不到半个时辰,锦衣卫指挥使周淮便赶到了苏府。
周淮年近四十,一身黑色劲装。
腰佩绣春刀,国字脸上一双鹰隼般的眼睛透着精明干练。
他一进门便单膝跪地,抱拳行礼道:
“卑职参见苏大人,不知大人深夜传唤,有何要事?”
苏尧也不废话,直接开门见山道:
“周大人,我要镇南王的所有资料,越详细越好,尤其是他这些年在西南的所作所为,事无巨细,都要给我查清楚。”
周淮闻言,眉头微不可查地皱了皱,他小心翼翼地问道:
“大人,您要这些资料……可是为了长公主殿下的婚事?”
苏尧斜睨了他一眼,冷哼一声道:
“怎么?周大人这是要打探我苏千户的消息?”
周淮心头一凛,连忙低下头去:
“卑职不敢,只是这镇南王一事事关重大,卑职不得不谨慎行事。”
“哼,你知道就好。”
苏尧起身走到书桌旁,拿起毛笔在一张宣纸上写下“镇南”二字。
而后猛地将笔掷于砚台之中,发出“砰”的一声脆响。
“这个镇南王,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啊……”
周淮闻言,心中更加疑惑,但也不敢多问,只得恭声道:
“卑职这就回去安排人手,尽快将镇南王的资料送来。”
苏尧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
待周淮走后,苏尧独自一人站在窗前,望着夜空中那一轮明月,眉头紧锁。
第二日一早,周淮便将镇南王的资料送到了苏府。
苏尧接过那份厚厚的卷宗,草草翻阅了几页,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
这镇南王,果然如他所料,不是个善茬!
镇南王名叫赵靖。
其祖上是太祖皇帝结义老弟的子嗣。
当年太祖皇帝打天下时,有一次被困马围之战,眼看着太祖皇帝就要被擒,是其祖宗不要命,护送当时的太祖皇帝杀出重围。
而他却战死沙场!
后来论功行赏,太祖念及其功劳,便封他儿子为镇南王。
赐予西南封地,世代镇守西南方。
这西南之地,土地肥沃,物产丰富,是历朝历代的粮仓所在。
镇南王坐拥如此宝地,又手握重兵,自然是不甘心只做个藩王。
这些年来,他暗中招兵买马,扩充势力。
明面上只有十万兵马,实际上却私下养了三十万大军。
而且粮草充足,军备精良,可谓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更让苏尧感到棘手的是,这镇南王不仅野心勃勃,而且生性残暴,好色成性。
据说他后院的姬妾就有数十人之多,而且隔三差五便要从民间搜罗美女。
稍有不从者,便要被抄家灭族。
“这个老色鬼,也不照照镜子,一把年纪了,还想打公主的主意!”
苏尧将手中的卷宗狠狠地摔在桌上,咬牙切齿地说道。
他烦躁地在书房里踱步,周淮送来的资料像一块巨石压在他心头。
这镇南王,简直就是个活阎王。
若是真让他把公主娶到西南去,那不是羊入虎口吗?
可偏偏这桩婚事是皇上亲口御赐,他一个小小千户,又能有什么办法?
苏尧越想越觉得憋屈,一拳砸在红木书桌上,震得茶杯里的水都溅了出来。
不行!他不能眼睁睁看着长公主跳进火坑!
苏尧在脑海里飞速地思索着对策。
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大燕立朝几百余年,太祖皇帝为了江山稳固。
大封宗室,如今这朝堂之上,藩王世子多如牛毛。
老牌王侯十九个,异姓王八个,有封地的就有五个。
个个手握重兵,富可敌国,简直是祸患无穷!
这些年,皇上励精图治,想要削藩,却一直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和机会。
毕竟这些藩王都是皇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