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杏和茯苓还想再问时,婉初却闭口不谈了,只叫两人只当什么都不知道,赶紧去休息。
茯苓想着伺候婉初歇息,婉初却摆摆手,道:“你歇着吧。这几日叫你和四婶婶身边的菱角多聊聊,辛苦你了。”
茯苓笑道:“这有什么辛苦的。我和菱角在花房的时候就认识。如今她成了四太太身边的丫鬟,见面便不太方便了。索性小姐常去四太太处,倒叫我和菱角能说上些话。”
婉初笑笑:“菱角能从花房一跃成为四太太身边的得力丫鬟,可见是个伶俐的。”
茯苓点点头:“我已经按小姐的意思和菱角说了。她说有机会就会和四太太说的。”
婉初点点头,狡黠一笑:“辛苦了。算算日子,祖母的寿诞也就这几日了。我看那几日便是好日子。”
婉初交代过茯苓,又见两人脱衣睡下,这才掩上门,转身出了屋子。
远处传来一阵布谷鸟的叫声。这是张秉文和徐澜之约定,若是找到些什么可疑之物,便用布谷鸟声音做暗号。
徐澜之轻轻起身,立在高翘的房檐上。
该走了。
徐澜之心想,若是秉文拿到了些什么,此地更是不易久留。
然而,就在他准备转身离去之际,目光却不经意间扫到了婉初的背影。
那一抹纤细的身影,笼罩在月光之下,带着一层薄薄的银色微光,显得恬静柔和。
布谷鸟叫一声声的催促着他,可少年眼中露出一丝犹豫之色,终究是停住了脚步。
我,我只是来取回母亲亲手绣给自己的帕子。拿了帕子,我扭头就走,绝不多待。
少年默默想着,突然灵机一动,从怀中掏出一枚玉佩。
他颠了颠手中的玉佩,随后轻轻一抛,玉佩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落在了婉初的脚边。
婉初缓缓走着,忽然脚边草地上忽然发出一声闷闷的声响。
婉初吓了一跳,定睛一看,草丛里露出白玉一角。婉初只觉得有些眼熟,再仔细辨认,发现竟然就是自己丢失的那块,姐姐和盛行远的定情玉佩。
婉初左右看看,并没有任何人。她赶紧将玉佩拾起来,见玉佩坚硬,并没有磕坏,这才将玉佩擦干净,放进了袖笼里。
可这玉佩绝对不会平白无故出现在这儿的。
自己那日从山上下来,便不见了玉佩。这玉佩又怎么可能在娴宁的听雨轩里出现。
自己刚才过来的时候,也没见到地上有自己的玉佩啊。还有那一声闷响,倒像是玉佩从空中掉在地上的声音。
婉初站在原地,抬头观望。
一抬头,便见一个衣锦夜行之人,身姿傲立,如松柏一般立在屋檐尖角处。一轮圆月高高悬于这人头顶,月光浅浅,将这人的轮廓度上了一层薄银。
婉初大吃一惊,下意识便想叫人。
可婉初再眨眼时,那屋檐尖角处哪里还有什么人。
就在婉初踟蹰之时,几道黑影闪过,这个全身漆黑的夜行者便背着手立在自己面前。
婉初眨眨眼,求救声含在嗓子里,却半天没有发出声音。
只因她瞧见对面这人的眼睛,一双桃花眼微微上挑,风雅却不风流,清朗明亮的看着自己。
婉初小心翼翼的看向对方,却丝毫没从对方的身上感觉到压迫和杀气,反倒莫名的觉得有些熟悉。
“你是谁?”婉初忍不住,终于开口问道。
徐澜之眨眨眼,声线慵懒:“冀州的闷青烧刀子果然名不虚传。多谢小姐。”
话音刚落,就见对面少女眼睛迸出一丝明亮。
婉初有些吃惊,不想在这儿遇到故人:“徐公子?你怎么来了?”
话音刚落,婉初只觉得不对劲,连忙细细打量起徐澜之。
少年也不客气,直接拉下蒙面,露出一张俊朗贵气的脸。
眉如墨画,目若朗星,五官精致如雕琢。一袭黑衣,随风轻扬,更显清俊之姿。
立如芝兰玉树,笑如朗月入怀。翩翩浊世佳公子,富贵功名总等闲。
婉初微微红了脸,可心中疑问不得不问:“徐公子怎么这幅打扮?你怎么会这个时辰来姜府?”
婉初还想再问,却突然明白了什么。
徐澜之就见对面少女看向自己的眼神,从惊喜变成了疑惑,又从疑惑变成了惋惜。
奇怪,她在惋惜什么?是觉得自己不是她想见的人吗?
徐澜之莫名有些不爽,却又说不出哪里不爽。
婉初上下打量了一番徐澜之,摇摇头,轻声嘱咐:“你去那边隐蔽处等我一时,我有东西要给你。”
徐澜之眨眨眼,照做。婉初扭头回了屋子,不多时,又带着一个小小的包袱悄悄出来了。
见到徐澜之时,婉初将那包袱放在一旁,又从怀中掏出一方洗的干干净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