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在可怜你。只是有时候”婉初瞧了瞧淑宁的脸色,犹豫着不知要不要继续说,要不要让淑宁一直糊涂下去。
淑宁歪在大太太身上喘着粗气。大太太心疼道:“你别说了!叫你搭把手,怎么那么多话!”
淑宁却挣扎着抬起头,缓缓道:“我平日最烦你们这些庶女爹爹姨娘不少,还有外室,我娘一年到头也见不到爹爹几面所以,所以我要争气,叫,叫爹爹不能薄待了我娘”
淑宁的眼睛渐渐有了些光华,大太太和唐氏只当淑宁终于缓过来了。
只有婉初心中暗叫不好。
她在泉州舅舅家里住了好些年。在舅舅开的医馆里,不知见过多少个濒死之人。
好些人,临终之前都和淑宁一样。且不论那衰败的模样,他们大多时而清醒时而糊涂,就像淑宁那样,说起牛头不对马嘴的话,自顾自地回忆起过往。
眼睛也发亮。整个人就像马上要熄灭的蜡烛一般,最后一点蜡燃尽之前,会迸发出一丝绚烂。
然后就是陷入永远的黑暗,再也没有了生机。
婉初忍不住将淑宁的胳膊架在自己肩头,一只手往下去扶着淑宁的腰胯。
谁知道,刚摸到淑宁的后腰,婉初只觉得手上湿湿热热的。
带着体温的液体,还在慢慢从淑宁的身体里流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