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初的信发回冀州还没两日,就听闻姜老太太和四太太高氏已经动身了。想来是听到了婉初被指为皇子妃,已经坐不住了。
过了十来日,姜老太太和高氏已经到了姜宅。大太太不得不把正院让出来给姜老太太住,自己则住在侧间。
姜老太太在大太太等人的陪同下逛了京城的姜宅,略略有些不满:“九丫头已经是皇妃了,岁首一过便要和七皇子成亲。怎么还能叫九丫头住在那小屋子里?”
姜老太太道:“娴宁那个房间倒是宽敞。先叫娴宁搬出来,叫婉初先住进去。”
大太太一愣:“可婉初那个房间偏僻潮冷,怎么能叫娴宁住?”
姜老太太沉着脸道:“七皇子妃都住得,娴宁住不得?难不成娴宁还比天家看中的皇妃要金贵?”
大太太语塞,说不出半句话来。
娴宁见母亲吃瘪,轻咳两声准备说话,谁知姜老太太也不理她,改由四太太高氏扶着,慢慢道:“走,咱们去看看你给九丫头准备的嫁妆。”
大太太一听嫁妆,心虚极了。
她只用了三百两给婉初做嫁妆,只是嫁妆箱子上面一层摆着好看些而已,那箱子里面,都是些粗制滥造的东西。
大太太早就想过,等嫁妆入了七皇子府,婉初发现嫁妆不对,也不能哭哭啼啼回来闹腾了。
谁知姜老太太和高氏居然从冀州过来了。来就来吧,还点名要看嫁妆。
大太太顾不得被晾在一旁,眼眶微红的娴宁,提起裙摆快步跟上姜老太太和四太太。
娴宁就这样被众人甩在最后。不过倒也不是她一人,婉初和一帮下人都落在最后。
娴宁略略轻咳,想说一两句缓解一下尴尬,谁知婉初却冲她微微一笑,先一步走了。
婉初这一走,身后的丫鬟婆子如尾巴一般,都跟在婉初的身后走了。
顿时只剩下娴宁一人在原地独自站着。
娴宁分明记得清楚,此刻跟在婉初身后的那群丫鬟里面,还有不少是之前奉承自己必定是皇子妃的。
人情冷暖,不过如此。
她只不过是落选了,府上的丫鬟婆子就已经看不起她了。都去捧着娴宁,谁还记得这府上,自己才是那个嫡出的小姐?!
娴宁静静地站在原地待了一会儿。半晌,下定决定一般,转身回了自己的屋子。
府里那个新采买回来的丫鬟一看娴宁回来了,忙迎了上去:“二小姐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今日老太太回京,二小姐怎么不多陪陪老太太?”
娴宁脸色微沉,瞥了一眼那丫鬟,道:“采薇,今日下午你去给我送封信。”
采薇听了这话,心头一动,就明白娴宁只怕是答应了三皇子,也自然明白是要将信送去哪里,忙笑盈盈地答应下来。
采薇接了信件,正准备转身离开,突然听见娴宁叫住她:“采薇,你的卖身契在何处?”
采薇转过身,笑道:“回二小姐的话,三殿下说,等您入了府,他会把奴婢的卖身契交给您。”
娴宁听了这话,微微点头,便叫她出去了。
身边的丫鬟不是自己人,行事实在不方便。可眼下,她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先登上三皇子的这条船。如此,就先让采薇在身边服侍着。
她是一日也不想在过如今这种被人无视冷落的日子了!
娴宁为自己筹谋着,姜老太太则是在为整个姜家打算着。
“你你你,你就准备了这些给婉初做嫁妆?!”姜老太太翻看了两个箱子的嫁妆,不由得气的手抖。
“这种破烂货色,加起来不过三百两银子。当初三丫头四丫头她们嫁人,你准备三百两也就罢了,她们到底嫁的是小官小吏。可如今婉初已经是七皇子妃了,你拿这些糊弄谁呢?!”
“等到嫁妆抬出我们姜宅,旁人一眼就看穿你的把戏。到时候,别说七皇子了,就是整个京城,都会看咱们府上的笑话!到时候,你叫婉初如何在皇室抬起头来!”
姜老太太指着大太太,骂道:“我看你是想害死咱们整个姜府!”
大太太被指着鼻子骂了一通,委屈道:“母亲真是错过媳妇了。”
“九丫头虽说还在我身边,可名义上已经是四弟妹的女儿了。”
大太太眼珠子一转,看向高氏,她酸溜溜道:“九丫头入宫采选,都是打着灵州刺史嫡女的名头。媳妇儿我准备三百两银子,也不并不过分啊”
四太太高氏微微一笑,原来是将主意打了自己头上。
不过这有什么要紧?岑州高氏能和皇子妃有亲戚关系,不管怎么看,都是一笔好买卖。
虽说高氏原本是想着,等大选之前,先写信送进宫,叫堂姐留意一下婉初这孩子。谁知选秀忽然提前了,她原本还忐忑婉初落选,谁知这孩子居然这么争气,一跃成了皇子正妃。
她当时听见京城喜讯时,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