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久薇放眼望去,空间依然破败,里面的工坊和诸多屋舍仍被尘土和落叶覆盖,脚下通往肉身所在处的路却像被清扫过了,蜿蜒着伸向远方。
黎久薇迫不及待地疾步奔去,抱起瘦巴巴、光秃秃的小狐狸肉身仔细瞧着,那原本泛红的脑门上竟然长出了一小撮红色的毛发。
“嗷嗷嗷,啊啊啊,长毛毛了,今天是恢复毛绒绒的第一步,好日子不远了!”
这红很是黯淡,毛发还很是干枯,可她一点都不介意,还很是欣喜。
就像秃头多年长出了头发,管它是不是干如枯草,能长出来就是极好的。
黎久薇算了算,从上次进入空间开始,帮白氏出谋划策、改换行当,给被小孙氏打了的女子要来补偿,劝小孙氏不要执迷不悟,还有帮容许糊弄走了钱管家……
这些算起来都算了功德,纵使中间她使了一些算不上光明正大的小手段,也没有影响。
可见只要做的事儿是对的,过程可以不计,至少不是做了有违天理人伦的错事就可以不计。
她暗暗自喜,想着把接下来的事儿办了:“去药库看看,容轩和我那还没见过的干姐姐都需要点东西,根治未必能行,先把眼前这一关挨过去。”
她当年一共留下了九座药库,一座座翻找下来,只有第一座开了,而里面的药柜仅仅开了一个抽屉。
将里面的东西取出,是一整套的乌金针和一匣子止痛的丸药,只这些……她早有预想,也多少有些失望,应付眼下的局面倒是也够了。
只是容轩伤情严重,以这个时代的医术来说,即便让最好的医者来治,配上最好的药,最终也只是后半生与轮椅为伴。
这还是精于照料、心境舒朗的情况下,稍有疏忽,恐怕用不了几年他将彻底瘫于病榻,之后就是严重的肺病,直至其他脏器衰竭而亡……
黎久薇不禁面色一沉,目光怅然:“还在石像里的时候曾经到过几千年后的后世,那里有一种叫“手术室”的东西,郎中和医者被叫做医生,还有什么“无菌”之类的,总之有了他们再加上几年休养,他的伤是可以痊愈的。”
“就是可惜了,那时出不去,只能借着神识游离看上一看,没能在工坊里复刻一间,也只能有什么用什么了。”
白氏的女儿尚未见到,还能拖上一拖。
容轩的伤才是当务之急,别说他伤重不治,就算他脱离了危险,只是站不起来,也有可能被圈在一个小院里养病,不得自由。
容轩是她的因果和功德路上不可或缺的一环,她决不能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既然没有“手术室”这样的“神器”,只能靠更大的功德打开后面的药柜,取出药效超越这个时代的灵药……
黎久薇起来时已是第二日清晨,她先去了别院的药材库,止血、推拿的药膏和补身的药都配了一些。
等到都弄好了,她自己也喝了调养內腑的药,已经过了午时,她这才想起竟然没有人来找她,更是没有人给她安排差事。
她从别院药库取了一个药箱,自己加了一层暗格,将配好的药膏一上一下地各放了一小罐,又在上一层放了同样是这里拿来的普通银针针包,空间里拿来的乌金针则随身收好。
做好了这一切,黎久薇才去了书房。别院的正屋还没有修缮,这些天容轩都住在书房。
容轩的状况果然不如前一日,不用在外人面前做戏,那根紧绷的弦松下来,整个人看起来明显的苍白憔悴。
黎久薇进去的时候,容轩正在跟一个中年男子说话,看着像是外面的管事儿。
见她来了,容轩低声跟那人交待了几句,那人留下几本册子就下去了,临走时多看了黎久薇几眼。
容轩面色苍白,额头上泛着一层因发热而泛起的薄汗,整个人却看起来很和煦:
“来了?可用过饭了?我这内院服侍的都是小厮和护卫,他看到你才有些奇怪。”
没有想到容轩还会和她解释这些,黎久薇有些意外,心里却是一暖:“大公子的伤看起来更严重了些,想来更加不适,却还能这般好脾气,实在难得。”
容轩好久没见过说话如此直白的人了,嘴角不由得牵动:“人人都道我少年得志,陡然遭逢大难,一定受不了,会变得暴躁易怒,拿身边人出气。”
“那样有什么用?我越是易怒,伤势越会恶化。还把气撒在身边人身上,他们已经被我连累了,不能让他们的日子更难过。”
能这样想的人太难得了,这样的好东家绝对要留住!
黎久薇夸奖起眼前这个难得好脾气的伤患:“有公子这样的主子,是大家的福气。只是有些气还是撒出来的好,不然憋坏了身子,身边的人也跟着紧张。”
她笑了笑,说出他没有留意的事,“大公子大概没有发现,李护卫他们看起来有说有笑的,其实个个都小心翼翼的。”
“他们以前应该不是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