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久薇冷哼一声:“乱世当中,百姓四处逃荒避难,无主的田地放在那里,新朝建立有人耕种起来了。”
“一耕就是二十几年,没人质疑,连问都一声都不问。现在突然冲出来说,这块儿地是有主人的。”
“不仅如此,这些地上二十几年的产出也要归还,你说出去让人家听听,看有人听你的吗?”
“你们凌家既然并没有被真的流放,又不是不知道地方在哪儿,你们就不能派个人出来说一声吗?”
道理上有些偏差,可大体上就是这么个道理。
这说不好早就该派人来了,结果发现容轩有经商的才能,能赚更多,故意拖着不来,想将来收回来一笔大的。
既然当今圣上都能陪着他们凌家演戏,说不定也是放任这些东西留在容家手里的。
毕竟后来容元修有贼心没贼胆,也没动过那些地方的东西了。西绥与元都相隔千里,就算交还了朝廷,以朝廷对这边的官制能力和技术,也很难打理的好。
虽然朝廷预料不到她的出现能带来冶炼和开采的技术,但到底等到了她这个人。
现在这三块儿地上的产出——湖盐、铁矿石和稀有矿,还有那座武器作坊和里面堆放的陈年“破铜烂铁”。
因为她和容轩合力已经有更好改进、开采利用方式,只要朝廷和凌家点个头,那些东西都可以发挥最大的效用。
容轩想跟容家完全脱离关系是不可能的,就是她也不能完全做到,毕竟要是容轩不是容家大公子,也结交不上陈大人,她也就不会这么快被赦免,更不会被封为女官。
她就是得让凌啸威知道,他们一没有罪大恶极,二不能任人予取予求。
他们可以补偿凌家,也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替容氏族人弥补,可也不会允许强取豪夺。
黎久薇撒了一通气,气也也出了,提醒和警告的目的也达到了。
容轩在一旁淡笑不语,由着她说,他们现在已经有了充足的默契。有些话她不方便说,但黎久薇可以。
见黎久薇停了口,容轩才假意劝她:“久薇,凌世子是通情达理之人,怎会不知这些道理。”
“凌世子,黎司制的话不好听,却实在的很。二十几年,但凡你们派几个人过来,容老爷都得把地契交还,将上面看守的人手撤掉。”
“你们不闻不问,就算这些地方容老爷没占着,这么些年就有产出了?况且这债要还,也得还给正主。”
“凌世子别误会,我没说这些东西不是凌家的产业。而是要还,这些产业在今天就必须是朝廷承认的合乎律例的产业,要是逆产,我还去还,那成什么了?”
这些东西要是没有过明路,容轩还真不敢还给他,要是换了,他就不是私藏逆产了,得犯下更大的罪过。
这种情况下,他要还,也得朝廷先发话,告诉他要怎么还、什么时候还,他才能还。
凌啸威神情放松了下来,笑了:“刚刚就是跟二位开了半个玩笑,二位珠联璧合,想必将来也会伉俪情深,恭喜恭喜啊。”
黎久薇和容轩对视了一眼,都明白之前的猜想对了,凌家就是来要东西的,只是他们为的不是讨债,而是凌家军的将来。
还有既然新帝宋策跟凌家人是一伙儿的,之前用了二十年利用流放的罪名把凌家人放在西偃,并封锁西偃,现在他们也依然还是一伙儿的。
这些东西、工艺,不止是凌家要,更重要的是宋策这个皇帝要,朝廷需要。
凌啸威继续道:“那我就不绕弯子了,朝廷要对西平用兵,我们凌家军这些年在庆岚作战,也练出了一支水军。”
“征西平要用的船只朝廷已经秘密打造,只是如何减轻船体重量以及粮草的储藏、补给,还需要黎司制多劳心。听说那挂车还有食盒海运船只用的,可是真的?”
黎久薇点头:“如果是海上作战,还有通过牵引漂流,把粮草送到指定位置的。”
“就拿这些抵债吧,你们做的这些能帮着我们凌家军少死很多的兄弟,就拿这些抵。还有,容公子既然跟州府合作开了被服作坊,以后凌家军的被服,就归容公子管了。”
“还有什么干货、药材,还有容大公子这腿……我不是要你的腿啊,我是说你这腿是怎么好的?是那个巫医玄幽子,对吧?他什么时候这么大本事了,让他去当军医,多带几个徒弟,别每天在元都那帮人里瞎混。”
“我们这也不是白要你们的,那三块儿地你们放心,一直都是凌家的。前朝废帝亲赐抵偿凌家军所需军饷,这二十年……不瞒你们了,当初凌家记录这些地契和产业位置的册子丢了。”
“这二十年前头是真没找着地方,后来找着了,也不好打理,就那么放着吧。反正后面在容二老爷手里也是放着,在谁手里不是放。”
“现在,当今圣上已经开口了,这三块儿地归朝廷所有,但上面的产出在我和我父亲有生之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