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夕荷取来图纸,黎久薇将其摊开在长桌上:“这是集合朝廷颁布的地质地图、容轩和商队伙计的见闻所绘。”
“逢山开路,遇水搭桥,前面的是做不到了,后面的倒并非不可。九城水源充足,山地间多有暗河,只要将这几处打通便可将暗河与原本的河流贯通。”
“暗河进不了人,可在河底用改进后的漕帮绞索在河底连接,这样只需要在建造的时候让专人安装即可。之后每隔一段距离,派几人在建造好的机关台上操作即可。”
“也就是说货物在进入九城山路的时候,可不再走陆路翻山越岭,而是装入特质的箱笼,从河流的入口机关台处串上铰链,或从河底,或从河上越空而行,这一路都不离铰链,直至离开九城范围,从箱中取出。”
黎久薇又拿出了机关台和隔水箱的设计图纸,“遇上没有河流只有山峰的地方,那便不走水路也不走陆路,咱们从天上走。”
“在山峰间搭建精钢锁链,我算过需要用精钢锁链的地方有三处,用我们手上剩余的天石,加上西偃前朝时降下的那两块,足够冶炼打造。”
“这锁链,我叫它通天锁,凌世子要是有兴趣可以随我们去看看,目前已经打造了一条,随时可运往九城。”
“其余两条和剩余水下要用的绞索需用更大的冶炼坊或等西偃的天石运到才行,到时候久薇必当竭尽全力。”
随后凌啸威随二人去了冶炼坊看到了那条精钢打造应对非凡的精钢锁链,严格意义上来说,即便是这世上再坚固的锁链也不能与它相比。
因为它上面有诸多的机关,特制的存放货物的箱子一旦上了锁链,并非是简单地滑行到对面山峰的,而是通过这些机关一环扣一环地过去的。
凌啸威终其一生都忘不了此刻的震撼,眼前的黎久薇和容轩远不如他军中的军士高大威武,却有着令人震撼的力量。
容家这笔账欠得好,要不然那些东西就算这些年能挣些银子,也比不得这些来的意义重大。
容轩让谢平领了一个人过来:“他叫谭书理,是你们凌家军工匠的学徒,如今也这把年纪了,之前被容老爷藏着。水下绞索的设计,他也提供了一些经验。”
“这人便交给凌世子处置了,想必他也知道许多当年的事,当中牵扯凌家军内情,我们未曾询问。”
凌家军流落到西绥的这一支当初究竟发生了什么,以凌啸威的年纪来看,知道的也并不多,正好能从谭书理这儿了解一些内情。
看着凌啸威的人将谭书理接过去,容轩继续道:“只是还有一个疑问,不知凌世子能否帮忙解答。此事牵扯到前朝凌贵妃所中之毒,也牵扯到了久薇的亲生母亲。”
“不知凌世子可知这毒究竟来自何处,为何会存留多年,甚至流落到西绥,连累到我那堂妹和久薇干娘之女,如今可还有解药的药引存留于世?”
凌啸威显然不知此事,神情甚是意外:“这毒竟然流传到了这儿?此事凌家也是苦主,这当中内情牵涉宫闱密辛,你们先说说这些人是如何中了此毒或被牵连其中的。”
黎久薇和容轩互相补充着把赵氏如何牵扯其中、容莹如何被下毒又只吃了部分解药以至于余毒未清还有乔雅是如何因为宫里流出被私卖的旧物中毒的,都说了。
凌啸威先把这几种情况分了类:“赵夫人被牵连和乔姑娘中毒都与当年的事有着直接或间接的关系,赵夫人毕竟是胭脂的调制者,事涉皇家,被牵连也在常理之中。”
“乔姑娘这就是意外了,这两件事都在情理之中,关键是容二姑娘这桩事儿,来的蹊跷。”
乔雅就不用说了,是直接沾上当年没有处理干净的毒物了。
赵氏么,就算她是无辜的,作为首要的经手人之一,她也容易被牵连。
就像有的朝臣牵扯到了逆反的案子里,别说家里人和府里有身契的下人,就是常来给府里送菜、送炭的都有可能被牵连进去。事关皇家,有时候没有道理可讲。
凌啸威看着容轩道,“如果这毒是从容老爷手上流到了孙夫人手上的,那容老爷……真可谓是交由广利啊,他可能跟姜家有些关系,这事儿涉及皇室私隐……”
原以为凌啸威不会再说下去了,没想到他只是让他们把熔炼坊里的人都支开,又派了他自己带了人把周围围了起来。
凌啸威讲起了一段过往,这件事的开端要从前朝说起,当今圣上宋策还只是一个王爷,是废帝宋献的皇弟。
宋策早年间因命格不祥被送至宫外的宗亲王府中教养,因为英武侯也就是凌啸威的父亲与这位王爷交好,两家经常往来,英武侯的妹妹也就是后来凌贵妃凌紫月也常到王府中陪王妃解闷儿。
凌紫月是凌家三代来唯一的女儿,又是嫡女,自小娇宠,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凌家全是大老爷们,自认不知该如何教养女儿,因此给她养出了一身天真无邪又有些胆大莽撞、泼辣凌厉的性子。
等到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