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蔚回房间的时候,看到钟诗言还没醒。
他穿着软底拖鞋,踩在毛绒绒的地毯上,轻手轻脚地走到床边,蹲下去看钟诗言的睡颜,黑色的西装裤在膝弯上折起几道褶皱。
躺在馨香柔软的床上,钟诗言睡得香甜,对男人的动静毫无察觉。
她被养得很好。
肌肤细腻,脸色红润,沉睡眼睑下的皮肤光滑白皙,层层遮盖着颤如蝶翼的睫毛,嘴唇像颗饱满鲜艳的樱桃,泛着点光泽。
那点光泽顺着唇缝的位置,缓缓下移……
岑蔚看了半天,终于确定,那是口水。
他无声地笑了一下,没有惊动床上的人,抽了张纸巾,轻轻地将那点口水抹去了。
钟诗言一无所觉,还咂吧了一下嘴,睡得很香。
时间已经走到了八点半,岑蔚看了眼腕表,倾身在钟诗言的额头上印了一个吻。
“再见,宝贝。”声音温柔宠溺。
他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床上的人,关上了门。
门关上的那一刻,他脸上柔软的神色尽数隐没,只剩下标准化的绅士笑容。
出门前,岑蔚走到厨房门口,只见欢姨正在擦拭着流理台,听到动静,她转身过来。
“欢姨,待会儿给诗言炖个蛋,她昨晚就想吃了。”
说这话的时候,
岑蔚的脸上又露出了那种温柔的神情来,他想起钟诗言昨晚的馋嘴模样。
“好嘞。”欢姨笑着应了声,眼尾浮现出几丝鱼尾纹,不显老,却显得尤其亲切。
欢姨是岑蔚母亲请来照顾岑蔚的。
从他三岁开始就跟着,二十五岁以前跟岑蔚待在岑家老宅,岑蔚二十五岁之后搬出来住,欢姨便也跟了出来,一直到今天。
本来前两年欢姨年纪到了,就想等岑蔚结了婚,就退休。
奈何跟岑蔚结婚的是钟诗言!
钟家跟岑家上一辈人的关系极好,因此钟诗言三不五时也要来岑家玩儿,时间长了,跟岑家的所有人就都熟络得很了。
期间,跟欢姨的关系更亲密。
追其原因,是因为她出生的头三个月,就是欢姨顺带照顾着的。
可以说,欢姨是把钟诗言当成自己女儿一样疼的。
因此,钟诗言当初和岑蔚刚一订婚,欢姨就改了主意。
“诗言今天要出门,收拾行李的时候,您顺便把衣柜里,那条红色围巾一起放进去。”
“是你前两天挑的那一条吧,我知道。”欢姨脸上的笑容越发明显了。
她是看着岑蔚和钟诗言长大的,知道岑蔚从小就疼钟诗言,看到什么好东西,就给她买。
结了婚就更是如此了,三
天两头就给钟诗言买。
现在的小年轻不是都说,疼媳妇的终究奥义就是,买买买嘛!
岑蔚这样的,可不就是?
岑蔚点了点头,便出门去了。
没过一会儿,前院传来引擎的轰鸣声,布加迪的车尾很快离开别墅,消失在街头。
……
钟诗言一直睡到了日上三竿才醒来。
阳光从橙色窗纱的缝隙中透过,落在床上,她缓缓睁开眼睛,舒服得不想起床。
在床上赖了许久,她才懒懒地抓过枕柜上的手机。
今天的阳光不烈,却很亮,开启手机,钟诗言都没能看清屏幕。她把亮度调到了最高,手机桌面才亮了起来。
桌面上是一只q版的人物动态图,坐在秋千上晃来晃去,吸引了钟诗言的视线。
她看了好几眼那只q版小人,才慢悠悠地划了下手机屏,去看中间硕大的时间。
9:12……!
钟诗言蹭地坐了起来。
她昨晚不是定了八点钟的闹钟吗?竟然睡到了这么晚。
翻开闹钟记录一看,却见早上八点的闹钟……只响了两秒钟!
啊啊啊一定是蔚哥早上把闹钟按掉了!
顾不得思考这件事,钟诗言踹翻了被子,蹬蹬蹬穿着睡衣就下了楼梯。
人未到声先到。
“快快快,欢姨,快帮我收拾行李!”钟诗言急切地喊着,木质楼梯被她踩得咚咚响。
“唉!”厨房里,欢姨走出来,将炖盅里熬的汤端了出来。
她将冒着热气的汤放到桌上,转头见钟诗言连鞋子都没穿,眉头就拧了起来。
“又不穿鞋,地上多凉啊,赶紧上楼穿鞋!”
一边说着,她一边将手上的隔热手套摘了下来:“什么时候的车?收拾行李很快的,你别急。”
“我没踩地上呢,我踩在楼梯上,这是木头做的,不凉。待会儿十点多的飞机。”
“没事儿,来得及。”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