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看诗言的。”岑蔚转头看向钟诗言。
钟诗言嘴里正嚼着只虾,听见岑蔚的话,差点呛到。
她咽下,低着头专心致志地看碗里的白米饭:“唔,这个……我没什么想法。”
她一直觉得,婚姻不过是人生的一个必要流程,结个婚就好啦,哪知道还要度什么蜜月。
多麻烦啊,多尴尬啊。
度蜜月哎,肯定要去旅游吧,国内的景点她都去得差不多了,没什么兴趣,肯定要去国外吧。
想想,只有她跟蔚哥两个人!
在异国他乡,随时随地黏在一起,听大家的意思,还要培养感情!
还是不要了吧,这么多年,她跟蔚哥的感情,她自己还不知道么?
熟得不能再熟啦,不需要培养感情。
可惜……
她抬眼偷瞄了钟妈妈一眼,却见钟妈妈兴致勃勃地在向她和岑蔚介绍,有哪些适合新婚夫妻蜜月的地方。
她妈这么积极,肯定不同意她不去。
钟诗言再看向钟爸爸,钟爸爸
倒是不舍得女儿离开很长时间,但他可不敢反驳钟妈妈的话。
在钟家,地位最高、最说一不二的人就是钟妈妈,其次是被大家宠着的钟诗言,然后才是钟爸爸,至于钟诗珩,他有地位这个东西吗?并没有。
至于岑蔚为什么更在意钟爸爸?
当然是因为,疼女儿的钟爸爸,觉得岑蔚是抢走了他女儿的阶级敌人,并没有什么理智可言,随时都有背后捅岑蔚一刀的可能!
晚上钟诗言是跟钟妈妈一起睡的。
不是钟妈妈也要跟女婿抢人了,而是因为,钟妈妈有话跟她讲。
“言言,你不喜欢小蔚吗?”
半夜,母女俩窝在被窝里,钟妈妈抱着钟诗言,这么问道。
“不啊,我喜欢蔚哥,你干嘛这么问呀?”钟诗言抬头看她。
“那你怎么不想跟小蔚一起去度蜜月?”知女莫若母,钟妈妈早就发现这一点了。
钟诗言有些不自在地动了动身子:“我就是……有点不太习惯,就我们两个人。以前去旅游,
都是跟你们一起的。”
她撒娇地摇摇钟妈妈的手臂:“妈,我不想度蜜月。”
她总觉得,度了蜜月,人生就会发生不可预知的改变。
偏于安稳的心态让她回避着这种改变。
“我的傻女儿,这种事情怎么能省?度蜜月,可以让你和小蔚更了解对方,减少你们婚姻的磨合期。”钟妈妈摸摸她的头说:“当初我和你爸爸也是这么过来的。”
“可是我觉得我跟蔚哥已经很了解对方了。”她低声说着,脑海中却不经意地想起在海城的那天早上。
那个微微透着窘迫的蔚哥。
“哎。”听到钟诗言这么讲,钟妈妈无奈地叹了口气。
她的女儿啊,什么时候才能开窍?
“你真的觉得你自己了解小蔚吗?”钟妈妈问:“你见过小蔚窘迫的样子吗?”
见过见过,前几天刚见过呢。
“你见过小蔚生气的样子吗?”
她为什么要见到蔚哥生气的样子啊!
“你见过小蔚害羞的样子吗?
”
咦,这个倒是没有见过。
“你见过小蔚流眼泪的样子吗?”
钟诗言一愣,那么强大的、无所不能的蔚哥,也会流眼泪吗?
“看,这么多个不一样的小蔚,你都没有见过,你怎么能说自己了解他呢?”
钟诗言哑口无言。
“但是……度蜜月,总觉得怪怪的。”她挣扎着。
“但是你们已经结婚了,他是你要共渡一辈子的人。”
“言言,你爸爸会跟我一起,随着时间慢慢老去死去;你哥哥将来也会成家,会有另外的人占据他的心。我们都不能永远陪伴着你,保护你。”
钟诗言抱紧母亲。
“只有小蔚,他是你的丈夫。”
“你们的未来,会有更多这样只有彼此的时刻。你们会一起走过余生的所有日子。”
“你们将来会生孩子,像我和你爸爸一样,照顾你们的孩子长大。但你要记住,能够陪你老去,与你相携的人,只有小蔚。”
“而小蔚,也只有你。”
“你们是对方的唯一,是对方信赖、坚持、生活的理由。”
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这短短的八个字,需要用一生那么漫长的时间去实践。
度蜜月又算得了什么呢?
钟诗言没有说话。
她终于明白,结婚不是简单的一个必要的流程。
它是秋天的候鸟,从母亲的羽翼下挣脱,跟随雁群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