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钟诗言洗漱完,上了床,躲进被窝里。
她望着刚从浴室中出来的岑蔚,忽然问道:“蔚哥,我们会一辈子在一起吗?”
岑蔚穿着浴袍,正拿着毛巾在擦头发,听到钟诗言的话,愣了两秒钟。
“怎么突然问这种问题?”他坐到床沿,问她。
这么多年,所有的人都知道他喜欢她,只有她自己没有意识到这件事,就算昨晚钟妈妈和她说了什么,他也不觉得钟诗言能一下子就开窍。
钟诗言下巴撑在膝盖上,手指在床单上无意识地画着圈,闷闷地说:
“时间会过去,人会改变,什么事情也都会改变。”
“妈说,他们不能永远陪着我,只有你,我们俩会永远在一起。”
她抬起头,眉心轻轻拧了起来,看他:“但是,如果有一天,你忽然就不想要和我在一起了呢?”
岑蔚说过的一辈子,万一在哪天就忘了呢?
“万一哪天你不想要和我一辈子了,我就只能一个人了。”
她没有说,但岑蔚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她在害怕,害怕时移势迁,
害怕孤单。
虽然早就猜到,但他心底还是因为这个答案而微微失落。
岑蔚手指抚上钟诗言的脸颊,淡淡一笑:“诗言,你觉得我会因为什么离开你?”
“不知道。”钟诗言嘟起嘴,没看他。
唉。岑蔚捏起她的下巴,说:“诗言,我们是夫妻,结了婚,领了证的,法律意义上的夫妻。”
“只要我们一天不离婚,我们就永远不会分开。”
他认真地看着她,眼睛深邃,仿佛有旋涡在其中。
钟诗言呆呆地注视着他的眼睛:“那万一我们离婚了呢?”
在此之前,她偶尔还会后悔开始这段婚姻。
“我们不会离婚。”岑蔚的声线沉了下来,有些冷意。
钟诗言猛地一哆嗦,只见岑蔚双手撑到她身体两侧,倾身过来。
男人俊逸的脸放大许多倍,呈现在她眼前。
她的心“扑通”“扑通”,剧烈地跳了起来,不知道是因为恐惧,还是因为兴奋。
她听见他用那带着冷意的语气说:“诗言,我们不会离婚,永远不会。”
“我永远
不会再向你说出这两个字。而你,从今天开始,我也不希望从你的的嘴巴里听到这两个字。”
这时候的岑蔚,似乎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冷漠的、带着不可察觉的些微残忍,让钟诗言有一瞬间,以为面对的是张着血盆大口的狮子,下一刻就会将她吞入腹中。
她被吓到了。
这是否就是岑蔚不曾对她展现过的另一面?
钟诗言想。
看着她有些畏惧的神色,岑蔚暗叹,他还是有点着急了。
是因为听到那两个字吗?
那个他从来没有设想过的可能。
是的。
若有一天,钟诗言要离开他,他不知道会做出什么样的事情来。
被他用尽毅力,锁在内心深处的那些残忍想法,他不希望会有实施的一天。
岑蔚抬起头,摸了摸钟诗言的脑袋,轻笑:“瞧你说的什么傻话,我当然会一直陪着你了。”
他环住她的身体,让她靠在自己胸口。
“我岑蔚,愿意娶你钟诗言作为我的妻子。你将成为我终生的朋友、伴侣、我唯一的真爱。”
“在这特别的日子里,在上帝面前,我将我的承诺给你,我承诺无论是顺境或是逆境、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我将永远在你身旁,做你的丈夫。”
“我承诺,我将毫无保留地爱你、以你为荣、尊敬你,尽我所能供应你的需要,在危难中保护你,在忧伤中安慰你。我承诺,我将永远对你忠实、疼惜你、爱护你,直到生命尽头。”
这是他们俩结婚那一天的誓词。
钟诗言心尖微动,那每一对夫妻都会说过的台词,在此刻被他再次提起,恍然间有了另一种魔力。
“蔚哥……”
“诗言,我的生命中只会有一个妻子,那就是你。我会用这一生来实现我当初说的这些话。”
钟诗言不知为什么,刹那间热泪盈眶。
她埋头在他怀里,哽咽:“好。”
次日是周末。
钟诗言和爸爸哥哥一起在院子里面晒太阳,岑蔚则跟着钟妈妈在暖房。
钟妈妈一边浇花,一边对岑蔚说道:“小蔚,不是妈妈没帮你,是你没把握住机会。”
“昨
天那么好的时机,你竟然没有跟言言坦白!”
岑蔚将一枝多余的枝叶剪掉,问:“妈,您怎么知道昨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