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诗言调了调手机的角度,说:“蔚哥在书房开视频会议,待会儿就过来了。”
钟妈妈看了眼时间:“这不早不晚的,还开视频会议?”
这话说的,钟诗言听着有些奇怪。
如果是钟爸爸说这种话,倒是正常,毕竟钟爸爸对女婿那是哪哪儿都看不顺眼,怎么都能挑出毛病来,但钟妈妈最是满意岑蔚了。
她欣赏岑蔚认真的工作态度,肯定岑蔚在商业上的成就,从来不会在这方面质疑他,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但钟诗言只疑惑了一下,以为钟妈妈只是顺口说了一句,也没多想。
挂了电话后,钟爸爸放下手机,担忧地看向钟妈妈:“怎么了?”
“没,我就是心里慌。”钟妈妈无意识地折着书角,说。
“没事儿啊,有岑蔚在呢,言言不会出事的,你也知道,岑蔚这人,再是靠谱不过了。”钟爸爸起身给她倒了
一杯水,轻柔地拍着她的背,说道。
这时候,钟爸爸和钟妈妈的身份好像对调了似的,担心女儿的跟放心女婿的换了个个儿。
钟妈妈捂着胸口,方才在女儿面前的淡定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言言这回出门多久了?”
她突然抓住丈夫的手,钟罗烨握着水杯的手晃了晃,水洒了几滴出来,他连忙稳住。
钟妈妈却像是没看到一般,紧绷着的身体慢慢颤抖了起来:“是不是很久了?”
钟爸爸放下杯子,驾轻就熟地抱住她,动作像是已重复了千万遍,他轻声细语地说道:“没多久,前天才出的门呢!”
其实钟诗言和岑蔚他们已经出门一周了。
“前天?”
“对,前天!”钟爸爸斩钉截铁地说。
得到丈夫的肯定,钟妈妈的神经明显放松下来,她没有怀疑他的话,放开了抓着他的手,只
见钟罗烨粗壮的手腕上被握出几道红痕,足以证明程绯刚刚的力道有多重。
但钟罗烨并不在意,只轻轻活动了几下手腕,重新牵住妻子的手。
而这时,程绯已经恢复了往日的优雅,脸色红润,气质端庄。
她笑起来,完全忘记了刚刚发生的事情:“才出门两天啊,我还以为出门好久了。”
“那到时候让他们早点回来。”钟罗烨随意地说着。
“还是不了,让他们俩好好培养感情吧。”钟妈妈抚平书上的折痕,悠悠说道。
“好。”钟罗烨点头,目光温柔地望向妻子:“看到哪儿了?”
程绯窝进他怀里:“才看到一半呢。”
窗外的阳光透进来,给这温馨倚靠的两人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圈。
……
这段发生在钟家的插曲远在海上的两人完全没有察觉。
钟诗言挂了电话后,无聊地滑动着手机
屏幕,也在想,岑蔚今天的会议开得格外久,怎么还没有回来?
书房里的岑蔚其实早已结束了会议,此时他正在和人通话。
说是通话,但看岑蔚的表情,却像是想立刻挂掉一般。
他不耐烦地用手指轻轻点着桌面,说出口的话冷冽非常:“你到底要说什么?”
通话的另一头,是一个女人,声音轻柔温软,慢声慢语,听着就仿佛能想象到她有一副美丽的脸庞,还有一副比脸庞更加令人怜爱的身子。
但岑蔚却丝毫没有怜香惜玉的想法,对他来说,这世上只有一个人是“香”,也是“玉”,而跟他通话的人显然不是。
似是察觉到岑蔚的厌烦,那头的女人连忙开口:“蔚哥哥,你不相信我的话吗?我说的都是真的!”
她低低地啜泣起来:“钟诗言她不是什么好女人,她就是一个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炸的!钟家没有
看上去的那么简单!”
她话说得颠三倒四,一会儿说钟诗言,一会儿又提到钟家,总是说他们不好,却又不说哪里不好。
而岑蔚却已经将耐心消耗了个干净。
他毫不犹豫地挂了电话,脸色阴沉。
他原以为,横清远花了那么多力气找来他的通话方式,要说的话,必然是跟恒阳集团的破产有关。
虽然他对恒阳集团没有兴趣,但她是用钟诗言来做筹码,倒还可以一听。
却没想到,说了这么久,尽是在贬低钟诗言和钟家了。
岑蔚拉开了些外套的拉链,眉间烦躁。
这个女人是疯了吗?
众所周知,钟诗言是岑蔚心尖上的女人,谁敢动钟诗言,那就是动岑蔚的命根子!
虽然横清远没动,但说出那样的话来,也差不离了。
更何况,恒阳集团都破产了,这横家的继承人还有心思说这些,她是脑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