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
察觉到吴归远脸色有些不对劲,张进随口问了一句。
“没事。”
张进也不再关注,走到办公桌后面,抽了几张纸递给吴归远道:“那我们刚才去录音室,这是你的歌词。”
吴归远把纸推开:“不用,我自己的歌的歌词我记得住。”
张进似是有些为难:“可是,有些地方修改了一下。”
这首歌吴归远才写完没多久,即使现在的自己和这首歌有三年不见,也对写这首歌的心情有些不太了解了,可是这不代表其他人可以随意修改这首歌的歌词。
吴归远抬起头看了张进一会儿。
眼里有些张进看不懂的东西,但即使看不懂,张进也明白,那里面的嘲讽。
只见从沙发上起身就要出去:“你自己唱吧我不唱了。”
张进愣住了。
他没想到吴归远会有这么大的反应,连忙跟上去拉住他。
恨铁不成钢道:“你这是做什么?哪首歌不是这么修修改改过来的,你这又不是什么金曲子,怎么就不能改了?”
说出的话,虽说张进自己不认为带有恶意,可是听在耳里,怎么听怎么气人。
“你先放开。”吴归远甩开张进的手,深吸一口气,“我不是说不能改,而是你们这种不经过别人同意擅自修改的行为……”
“这种行为怎么了?”
张进并没有觉得自己哪里做得不合适。
吴归远咧嘴一笑,轻飘飘来了一句“恶心”。
张进:“……”
看着吴归远摔门而去,张进只觉得自己手上那几张纸可笑得很,气急败坏的把纸摔在桌子上,叉着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
好半天,张进服软了,拿起手机给张进发了条信息说不改了,让他赶快回来录歌。
吴归远其实没离开,他就在大厅里坐着。
就在这短短的几分钟,他恍然想起了自己写这首歌的初衷,这首歌叫恋人,很俗气也很直接的名字,是当初自己情窦初开写的,一字一句都是少年时期懵懂羞涩的心情的代表。
现在想来,挺讽刺的。
竟然为王一安那么一个人写首歌?!
思绪满天飞的时候,手机收信箱里新增了一条信息。
——我错了小祖宗我不改了您赶快死回来吧。
改吧,我不介意。
吴归远边往楼上走边回信息。
录音室在三楼,没必要乘电梯。
与此同时,电梯下到大厅,一行人刚好踏进。
精秀绝伦的脸在电梯门后缓缓消失。
不管吴归远的脾气有多坏,他的职业素养是有的。
张进听不到里面的声音,但从平时吴归远没事儿就哼歌的水平上来看,肯定不错。
吴归远的水平也是调音师没想到的。
并没有男人的沙哑低沉,像是小溪在山涧穿过的清透感,像夏天流入喉咙的雪碧。
围绕着的听的人。
声音是一回事,感情就是另一回事了。
唱的人仿佛在用心讲一个故事,把这个故事用歌声缓缓表达了出来,让听的人忍不住身临其境,好像在一起经历同样的事情。
没两把刷子,吴归远不会来当歌手的。
看着外面老师赞赏的眼神,吴归远感到真真切切的快乐。
重生以来最纯粹的快乐。
他咧开嘴,冲老师和张进笑得灿烂非常,头顶明黄色的灯光散在他漂亮的眼睛里,溢出细细碎碎的光。
门忽然被打开,没有任何预兆的。
吴归远的笑容也慢慢僵住。
吴归远坐在这个身穿高定西装的男人面前,眼里的暖意不复存在,取而代之是能将人冰冻住的凉意和淡漠。
“好久不见。”陆灼朝吴归远伸出手,彬彬有礼,谦谦君子。
但吴归远不吃这一套,他往沙发上一靠,像是没有看见似的,闭上眼睛,想到了以前面前这个人对自己做过的事情。
陆灼比吴归远大四岁。
两人同一个孤儿院的,吴归远比陆灼要好看那么一点,院里有什么活动,吴归远总是略胜一筹,孤儿院的孩子心思细腻且敏感,陆灼觉得吴归远就是专门克自己的。
陆灼开始处处为难吴归远。
吴归远自小心大,对这些不敏感。
直到被陆灼关进小黑屋,吴归远在里面哭哑了嗓子,也没有人敢放他出来,院长妈妈休息了,其他的孩子对陆灼唯命是从,不仅仅是因为陆灼长得好看,更多的是陆灼对谁都能够狠的下心下手。
孤儿院里被他欺负的孩子不止吴归远一个。
只不过吴归远占大头罢了。
诸如此类,数之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