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临川说这话的时候,神色温柔地盯着秦小霜。
一双墨黑的眸里仿佛有璀璨的流光,又好像有无限的情意在里面流淌。
秦小霜就默了默,不好意思地挪开视线。
这大街上人来人往的,临川哥现在一点也不懂得避讳了。
“临川哥,我们早点回去吧。”
秦小霜撑开遮阳伞,率先走出邮局。
炙热的酷暑天气,在外面待久了,终究不太舒服。
瞿临川快走一步,靠在她身后,接过伞,替她把伞高高地撑起。
瞿临川长得人高腿长,但他刻意放慢脚步,与秦小霜并肩走着,看起来步调显得十分协调。
因为两个人平时很少去乡上办事,所以大街上认识他们的人并不多。
但秦小霜走着走着,突然觉得这条街很熟悉,好像来过无数遍。
这种熟悉感,仿佛很久远,又好像才发生在昨天。
秦小霜心不在焉地,机械的迈着步伐往前走。
“秦小霜!”一道男声突兀地在街边响起。
秦小霜突地在酷暑天里打了个激灵。
是了!为什么觉得这么熟悉,因为乡上的畜牧站就在这街边上!
上一世的自己,曾经无数次地在这条街上来来回回!
秦小霜下意识地停了下来。她循声回头看去,果然看到宋代文正站在畜牧站那掉漆的绿色大门前,朝她望着呢。
见秦小霜停住了脚步,宋代文三步并作两步地走了过来。
瞿临川看他走近,方才愉悦弯起的嘴角就快速压了下去。
清俊疏朗的眉眼间也拢上了一层寒意。
他握着伞的手紧了紧,薄唇冰冷地吐出几个字,
“有什么事吗?”
宋代文脸上的神色一窒。
他知道瞿临川讨厌自己,就像自己也十分不待见对方一样。
他抿紧了唇,又向前走了一步,靠得更近了一些。
近得他身上明显的烟草味儿,窜入了秦小霜的鼻端,而他手指间被香烟熏着的痕迹,也清晰地进入了秦小霜的眼帘。
秦小霜怔了下,这宋代文年纪轻轻的,咋还会染上抽烟的恶习了?
瞿临川皱紧了眉头,一只手揽紧秦小霜的纤腰,把人往自己身边带了带。
宋代文瞥见他这动作,心头苦笑一声。
“呵!秦小霜!恭喜你啊!今年高考考这么好,考了个市状元!”
昨天乡政府敲锣打鼓的,搞这么大的动静,这些住在乡上街道的人都知道了。
宋代文自然也听见了。
他的心里除了苦涩就是无尽的怅然。
本来他没有勇气去秦小霜面前恭贺一声的,可是刚才突然看见秦小霜,他又忍不住叫住了她。
尽管他知道,现在秦小霜并不愿意见他,但能跟她说上一句话,也是好的。
秦小霜没想到宋代文跟她说的是这个。
也对,昨天乡政府那一顿骚操作,让她秦小霜在这十里八乡都出名了。
认识她的人,见了她恐怕都会上前恭喜一声的。
因此,秦小霜也不能刻意表现得太小气。
她难得大方的,对着他淡淡一笑,
“谢谢!不过,也不是什么大事儿。”
她话音刚落,人就被瞿临川带着往前走了。
徒留下宋代文面色苍白地站在原地,呆呆地望着那远去的背影。
瞿临川知道宋代文在后面看着。他故意把秦小霜往自己怀里揽得紧紧的,从后面看,让宋代文看不见他怀中人儿的一片衣角。
——
昨天秦小霜喜中状元的消息,传遍乡野。自然秦大顺一家人也知道了。
秦大顺震惊地在家里坐了半晌。
他老婆苟红琼震惊羡慕之余,嘴里还是愤愤的,
“再出息又有什么用!不过还是个丫头片子。”
不过,她的声音相比以往,明显小了很多。听起来像是在小声嘀咕。
秦大顺震惊之后,却陷入了沉思。
为什么秦大勋生的闺女居然能考个状元出来?
如果他生的是个儿子,放在古代,岂不是要当宰相?!
难道真是因为两兄弟的种子不同,要不怎么解释自己生的孩子比秦大勋的孩子差别这么大呢?
秦大顺比秦大勋年长七岁多。
秦大顺清楚记得,秦大勋并不是自家老娘秦王氏生的,当初他爹把两岁的秦大勋从外面抱回来时,秦大顺已经能记事了。
更何况,秦王氏后来老是在私下念叨,问秦大勋的亲爹什么时候能上门来认人啊,这样家里就可以得到一大笔钱了。
可是,他老娘念了一年又一年,始终没有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