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氏也上前好一顿安抚,莺儿见她说的恳切,点了点头,忙跟着柳氏回学堂去。
段容与这才开口,“他们出口污言秽语,下狱也是应得的。”
他正巧下值,听闻她今日到孟氏学堂,便想顺路过来看看,若是能见她一面自是最好。
谁知一来就看见门口有人闹事,句句侮辱她的清誉,实在不堪入耳。
他紧盯她的面容,缓声道,“你若是怕叫那孩子为难,就由我来做。”
“我连那些话都不放在心里,何况一个孩童。”孟幼卿温婉勾唇,“若是前世这时候我怕是早该躲了,可如今已是死过一回的人,又有什么可怕的。”
“前世死了活了”这种话她也只能在他面前说上几句,段容与却不大愿意听,心头一颤,避开她的目光。
孟幼卿笑了笑,又道,“保他们回来也是为了问些口供。他们连自家女儿都认不太清,见着我张口就称平南伯府的姑娘,只怕他们不是要带走莺儿,倒像是冲我、冲着孟家来的。”
段容与敛容,“如此磋磨女儿的人家未必敢登门闹事,必定是有人在背后致使。你放心,我替你查清此事,再由你处置。”
孟幼卿唇角浅浅弯起,“那就多谢大人了。”
她只当段容与是查案路过,也不多留。但他竟受了这礼又不走,她沉吟片刻,试探道,“大人若无事,进来喝盏茶再走?”
她也不过随口一问,谁知他竟颔首,“也好。”
竟是真不走了。
可他何时与她这般熟了,只是报仇盟友罢了。
孟幼卿张了张嘴,旋即让道,“那恭请大人。”
二人进府后,孟家下人又在门口收拾一番,洒扫出净地来。
不远处暗巷口停了架马车,那车里探出一只柔荑,肤若凝脂,玉腕上挂着两只翡翠镶金的镯子。
车旁立着的婢子忙挑开半扇车帘,恭谨道,“娘娘。”
车内露出来一张如花似月的面容,只是妆容极寡淡,又身着素色华服,若非头上珠翠晃眼,如何也叫人认不出是位“娘娘”。
“这位孟姑娘是有几分魄力,也难怪皇后娘娘选中了她,是我小瞧了她。”她忽然开口,语意却带着几分沙哑,
“只是未出阁的姑娘动辄抛头露面,又与那等穷苦人争执,名声是不大好。”
婢子忙应,“她再如何也比不上您的。”
车内传来一声嗤笑,婢子见状又撂下车帘,扬声吩咐车夫,“回皇子府。”
车内又道,“过几日请她到府上来,送她份大礼。”
……
没过两日,宫里传来皇后懿旨,说皇后听闻孟幼卿设立学堂当为世间女子表率,特请进宫叙话;还特地派了宫里的软轿到伯府来接,亲近之意溢于言表。
长歌流赋一早起来为她挑衣裳首饰,带齐了头面儿,这才坐上软轿进宫。
一路抬至翊坤宫门前,皇后身侧的大宫女璎珞亲自迎她下轿,“娘娘才念叨着姑娘,就到了。”
她是皇后母家带进宫的陪嫁,孟幼卿忙福身谢道,“臣女福薄,不敢劳动姑姑。”
璎珞弯着眉眼,虚扶着她一齐进了翊坤宫正殿。
当下也不止皇后与太子夫妇,二皇子竟也在座中,只是并未见着那位与他形影不离的侧妃。
她眼波流转,恭谨叩首道,“臣女孟幼卿给皇后娘娘请安,望娘娘千岁安康。”
“快过来叫本宫瞧瞧,”皇后招了招手。璎珞便亲自扶起她来,直至皇后身前。
“这孩子竟比去岁时长了许多,越发出挑了。”皇后满目爱怜地瞧她。
如今没了容妃母子,皇帝又常到翊坤宫来用膳歇息,皇后的日子过得顺风顺水,气色也比从前好上许多。
孟幼卿温婉笑道,“得娘娘关照是臣女之幸,论起容貌,皇后娘娘母仪天下国色天香,臣女岂敢在娘娘面前班门弄斧。”
皇后闻言眼中笑意更深,“瞧瞧,如今也愈发会说话了。本宫听闻你在京中开了间学堂,专供贫苦人家的幼子读书,你做的极好。”
孟幼卿垂眸道,“瞧着慈婴堂的孩子们可怜,便想着叫他们习文练武,日后也有一技之长,更要知进退守礼。”
皇后颔首,吩咐宫人为她赐座看茶,眸中满是赞赏之意,
“今日叫你进宫,一则是本宫已许久未曾见到你,二来也是想着设一场家宴,你陪着本宫说话用膳。”
孟幼卿手指蜷了蜷。
家宴?
太子是皇后亲生,二皇子虽非皇后所出,也是自幼养在翊坤宫的皇子;更不提既是皇后内侄女又是太子妃的王蔷。
算来算去也只有她一个外人,哪里凑得上与皇后同席的家宴,皇后为她与二皇子谋划一事怕是就就要在今日挑明。
她思忖片刻,垂眸说道,“娘娘抬爱,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