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廷握住手，最终还是答应了。
但墨廷起身站了起来。
墨九爷看着墨廷起身。
墨廷转身走向病房那边，看他像是要回去。
但墨廷走了几步，转身从单膝落地到双膝落地。
从容，坚定，坦荡……
墨九爷没有任何反应。
“大可不必！”
墨九爷淡然道。
墨廷微微低头：“感情的事，不是我能控制，墨廷没用，没有遵从墨家的教导，失了本分。我虽然年轻，却不轻狂，墨廷知道……墨家人才辈出，不缺墨廷一个人，墨廷本就多一颗真心，但世事无常，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墨廷想急流勇退，虽有不舍，却不想脊梁断在情上。”
墨廷抬头看着墨九爷，墨九爷垂了垂眸子。
但也只是一瞬，便把抬眸落在墨廷身上。
四目对视，墨九爷很坦然：“起来吧。”
“墨廷不是想请九爷原谅，墨廷只是愧对九爷栽培，不知道怎么说。”
“你已经说的够多，世人就是如此，人性如此，谁也断不了七情六欲，如果能断，爷先断！你这个年纪，一切都是未知。千百之中，你能脱颖而出，终究走到这个高度，已经是极难，除了墨心的城府，你是佼佼者。”
墨
九爷起身，示意墨廷跟着他。
墨廷起身，跟着墨九爷朝着走廊尽头走去。
墨九爷步履一如往常，平静坚定，每一步都好像是他在登高的台阶之上，仿佛这世间都在他脚下。
他帝王，无人能阻拦他脚下的路。
但他却告诉世人，一切都在他脚下，他从不在乎。
墨廷跟着走到窗口，墨九爷停下来，负手而立。
“爷也是人，不是神，不能千秋万世，不能长生不死，不能时刻留在晚晚身边，爷的角度与常人不同。”
“……”
墨廷没能完全明白，他只是抬头看着墨九爷。
墨九爷嘴角上翘，笑过的轮廓似是轻蔑，又似是释然，但一切又仿佛没来过，瞬间又消失不见了。
墨廷要不是相信自己的感官，他会以为自己是看错了。
但他偏偏笃定，他没有看错。
“爷在你这个年纪的时候，把一切都交给了墨家，无数的黑夜，也像是个魔鬼一样，嗜血般盯着黑暗中……喘气的东西，目标是杀光所有人，不留活口。”
“听说九爷曾让深林里的动物都惧怕，嗅到九爷的气息，就马上逃窜，雪狼本是野性凶猛之物，雪狼王见到九爷都躲避，整个大山都震动。”
墨廷孩子的时候，曾在训练的时候见过一次墨九爷。
他们的教官就曾说过，九爷的事情。
墨祁安淡然无波：“血这个东西，开始的时候是令人恐慌的东西，但如果要你在猎物和猎户中做选择，你的选择必然是猎户，生存是首先要考虑的。”
“九爷是不喜欢那样的日子？”
“谁的年少，不是诗与远方，爷也想去看看世界，去走走，但奈何……爷的生就是光芒万丈，注定不能平凡。”
“九爷后悔么？”
“爷的一生，无二，无悔！这是生注定的一条路，墨家没有墨祁安一样不会倒，但必然不如墨祁安在。就如……”
墨祁安看向墨廷：“墨幽无二，爷不相信只有汐颜一个亲生骨血，但无疑……墨幽是最好的选择，能在这个年纪，经历无常丑恶，对墨幽是极大的好处。爷舍不得他和爷一样，去经理千万次的血腥，用这种风雨侵蚀去历练，未尝不是好事。”
“九爷的意思是，墨家这一代非墨幽少爷莫属？”
“你以为呢？”
墨祁安转过身去：“血缘，只是提早的一个标记，前世为今生做的记号，但绝不是亲情的纽带。墨家人口众多，能叫爷看上的人
，一个没有，到了爷这个年纪，生了一双慧眼，一眼定终身，墨幽是可掌乾坤之人，墨家下一代交给他，爷是放心的，但他缺一把利刃！”
“……”
墨廷垂眸，猛然抬头：“是汐川？”
“……”
墨祁安看着窗外，有一丝于心不忍：“诸多的溺爱，都只是他这在晚晚怀里的几年，待他六岁，就会去走一条爷一样的路，那条路……势必血腥。”
“夫人……”
墨廷心知道金晚多会护孩子，她是不会把擎汐川交给任何人的。
墨九爷淡然：“到时候再说，总有办法的，这也是缘分，汐川除了护着金晚，就是墨幽，他们兄弟之间，会相互扶持，这是爷送给他们最好的礼物，至于汐颜……她有墨心，也能放心一段日子，只是……”
“九爷担心，墨心看顾不好汐颜？”
“他一定看顾不好，他的心早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