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童走后,当天下午,苏日安就接到了尤金斯。阎的电话。
彼时他正站在窗口,照顾着窗台上邵丽留下的那些植物。
他一手拿着喷壶微微倾斜,一手抚摸着那些植物的叶片确定地方,任细细的水流折射着太阳的光,流过他的手,均匀地落到碧绿的叶片上。
这几年小东西们在苏日安的细心照料下,一个比一个长势喜人,也算是邵丽以另一种方式在陪伴着她这辈子最亲的兄长。
电话铃响时他摸索着放下喷壶,刚一接起就听到那头阴鸷的声音缓缓响了起来。
果不其然,尤金斯。阎向他提出了要交换曲目的条件,或者说……和莫童跟他说的,一字不差。
如果不是莫童今天提前来找过他,苏日安此刻恐怕会慌乱无措地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可眼下,他听着对方的话,只是无声地轻轻笑了笑,仿佛一个看见了猎物的猎人,设好了步步“圈套”,只等着引尤金斯。阎往坑里跳。
“瞎子,这就是我的条件。”那头尤金斯。阎最后说了一句,声音懒散。
对他而言,给苏日安打的这通电话就像是一个通知,毕竟一个苏日安而已,连和他协商的资格都没有。
苏日安顿了顿,故作迟疑和不满,提高了声音质问:“尤金斯。阎,你是害怕输给我,所以才故意提出这样卑劣的手段吗?”
“呵。”尤金斯。阎眸光暗了暗,浑身的杀意骤起,冷哼道,“苏日安,我只原谅你这一次,这样的话你再说一遍,我就直接杀了你!”
他话音落下,苏日安适时地沉默了下来。
他不可以激怒他,只是需要装作自己刚刚得知这一消息的样子即可。
何况,倘若真的激怒了尤金斯。阎,他又如何提出自己的条件呢?
见他不再说话,那头尤金斯。阎冷笑了一声。
他还不知道前方等着自己的是什么,只是懒散地靠在椅背上:“我为何要这么做你心知肚明,我们两个最大的不同便是风格,是你大言不惭地说要和我比试,那就应该用更公正的方式不是吗?”
“更公正?”苏日安嗤了一声,仿佛对他这个说法十分不屑。
全世界任何一个人都比尤金斯。阎这个家伙有资格说这三个字,只有他没有这个资格。
“如果我不答应呢?你准备怎么办?”苏日安冷声说,“以我的本事,我对赢过你很有信心,又为什么要答应你这奇怪
的条件。”
尤金斯。阎轻轻地笑了,玩味道:“你以为你有拒绝的权利?”
他可没工夫浪费时间陪一个瞎子玩儿游戏,既然苏日安说了开始,那结束就应该由他来说。
不管是哪一种,比赛上的,亦或者是……苏日安的性命。
苏日安顿了顿,在心里评估了一下这场戏的程度,终于开始松口了。
“那么,我也有条件。”
“你说。”尤金斯。阎满不在意。
他还以为,苏日安提的条件无非是关于裁判或者关于比赛的,这些在他看来都无关紧要。
然而他还没想完,就听那头缓缓道:“我的条件是,让安宁回来一趟。”
“你说什么?!”尤金斯。阎顿时变了脸,坐起了身体狞声问道。
“苏日安,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条件竟然提到了他女儿身上。
他声音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怒意和杀气,如果苏日安还敢是那副样子跟他说话,尤金斯。阎知道自己一定会直接要了他的命。
苏日安什么都没说,只是缓缓道:“我想你知道,雅儿最近身体一直不适,精神也不太好……”
尤金斯。阎一怔,蓦地想到了那天打电话时乔雅的咳嗽声,
忍不住走了神。
当时他便有所疑虑,只是乔雅忽然挂了他电话,那丝疑虑也紧接着被怒气所替代了。
“医生说,她这么多年一直思虑过重,如果继续这样下去……恐怕会得抑郁症。”苏日安沉声道,“我想,安宁并不想看见自己的母亲这样,你应该也不想吧。”
尤金斯。阎没有吭声,脑海中浮现的是最近一次乔安宁和乔雅通话的画面。
当时刚接通,乔安宁便蹙起了眉头,直呼妈妈脸色不好看。
他虽然在旁边,不过也只是看出来乔雅笑意比较勉强而已。
反正从很多年前,她对他就一直这样了,所以他并没有往心里去。
可如今结合上次通话再细想,乔雅的精神和身体似乎确实不太好……
尤金斯。阎难得沉默了下来。
感觉到他的犹豫,苏日安趁机再接再厉道:“尤金斯。阎,这么多年,你对她的折磨还不够多吗?安宁已经离开了她这么久,你总该让他们母女见上一面了吧。”
他的指控正中尤金斯。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