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二三班的陶白死了。”
“真的吗?”
“嗯,是真的,听说他死的时候还掐着自己呢,脸色铁青铁青的,很可怕的。”
“难道是鬼上身了吗?”
“哎哎咱还是别说了,这么晚了听着很可怕的,怪冷的。”
“你真奇怪,明明这个话题是你提出来的!现在还不让我说了?”
“好了好了,我们还是回家吧。”
“你等等我啊。”
伊韵下意识的扫了眼匆匆经过自己身旁的男生们,他们径直离去的背影有些匆忙。
耳边听到的消息如雷贯耳,伊韵跟在顾程身后,禁不住缩了缩脖子,秋季夜晚的风有些凉,掠过脖颈甚至能感觉到那种潮湿的阴凉,她抱着双臂,小心翼翼的伸出一只手拽了拽他的衣角:“顾程,听说咱们学校最近死了人耶。”
顾程回过头:“关我什么事?”
“可是你不觉得可怕吗?”
顾程皱眉:“与其想这些还不如想想怎么过这次的月考吧,死个人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
伊韵:“……”
“你不要说的这么无情嘛。”她说:“好歹也是一个学校的,而且现在凶手还没抓到,要是凶手就在我们当中怎么办?”
“有警察。”
“可要是警察也不管用呢?”伊韵问他。
他回过头盯着伊韵,皱着眉头反问:“问这么多干什么?警察难道还会放过凶手不成?”
伊韵扁了扁嘴,心底似乎有些失落,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有些寂寥,这种苍凉寂寞的感觉似乎是从心底流露出来,一点点蔓延到全身,手脚冰凉到不受控制。
“现在几点了?”她问顾程。
顾程低头看了看手表:“九点半。”
伊韵茫然的看着眼前逐渐模糊的顾程,他的声音似藏在云层之间隐匿的天籁之音,一点点催眠着她的神经,带着磁性而又清冷的声调:“我送你回去吧。”
她打了个激灵,寒冷的风刮过身体,让原本混沌的脑子清醒不少,伊韵盯着顾程那张俊俏的脸蛋,歪头笑了笑,说:“回家吧。”
顾程摸了摸她的头,随即从车棚处找到他的自行车。
伊韵坐了上去,余光瞥见校门口有不少穿着便衣的壮年男子,他们个头都很高,站在那里像白杨树直挺挺的,有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场,校外的灯光洒在他们身上,似包裹了一层光晕。
顾程载着她与他们擦肩而过,那些人在说话,伊韵忍不住竖起耳朵听,可惜顾程骑得太快,只听到了“别磨蹭了”“赶紧调查”之类的话语,她脑经一转,眼睛咕噜噜转着。
伊韵咂了咂嘴,暗叹不愧是警察,哪怕穿着一身便服都能感觉到他们身边形成的一种气场,站的笔直笔直像根柱子。
她撩过耳畔的头发,将那随风飘散的碎发搁置脑后。
顾程家离伊韵家比较近,他特地将伊韵送到楼下,目送伊韵上了楼梯才离开。
伊韵消失在顾程的视线里并没有直接回家,反而等他转身的时候突然从拐角处走出来,望着他骑着自行车消失的背影,木愣愣地站了许久,直到双手双脚冻得麻木这才收回心神。
楼道的灯光有些暗淡,橙色暗淡光线照耀在伊韵的脸上,她敲开家门,大门很快打开,露出了伊妈那张保养得当的温柔眉目。
“伊伊回来了?”伊妈替她找来拖鞋放置玄关,道:“今天课程学的怎么样了?”
她低声道:“还好。”
“作业写完了吗?写完了就赶紧去洗澡吧,明天还要上课呢,这都快要十二点了,像你这个年纪就应该早点睡。”
伊韵“嗯”了一声,进门把书包放了下来,身旁的伊妈身姿窈窕,即便是老了,也如二八年华的少女一般,容貌清秀美丽。
“妈妈,我们学校好像死了人耶。”伊韵忍不住跟伊妈分享自己的八卦,“高二三班的陶白。”
“我不认识。”伊妈回过头看了她一眼,“你和他认识吗?”
伊韵摇头:“不认识。”
伊妈无奈的笑了笑,唇角的笑容似昙花绽放清冷:“那就别管他,你现在就该好好洗澡,然后准备睡觉。”
伊韵“哦”了一声,满腔八卦的热情被浇灭,那熊熊燃烧的火焰自瓶口灌下大量冰块般,她禁不住手脚发凉,穿着绒毛拖鞋的脚在原地剁了剁,风风火火的回房,翻找自己的睡衣,随后又如一阵旋风刮过般钻入浴室。
她听见伊妈无奈的笑声。
家里没有男人的存在,因为她知道父亲早已不在人世,小时候不懂事时常问起伊妈,可是伊妈总是一脸沉重而又忧伤的看着伊韵,强颜欢笑着说他在天上看着她们两个。
后来伊韵慢慢懂事了,有一天从老家宅院的主房门外偷偷看见伊妈拿着玉佩无声落泪,自此她再也不想,也不愿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