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美的睡了一觉,次日早早醒来的黎清殊正好碰见了赵大人偷亲他的一幕。
正要印上双唇之时,正巧被黎清殊抓了包,在那双惊讶而清明的眸子下,赵大人顿了顿,似乎有些尴尬,而后又硬着头皮索性的亲了下去,一触即离,笑道:“早。”
黎清殊瞪大了眼睛,呆呆的回了句早。
赵大人做得如此熟练,定然不是第一次了吧?
他以前竟从不知道,赵大人会在他睡着的时候偷亲他,可也只有在赵大人身边,他才会安心的入睡。
赵大人微笑颔首,黎清殊这才注意到,赵大人已然换上了明红官袍,他早就起来了吧。黎清殊爬了起来,乌发散落在腰侧,他睡得还有些懵,看向床边给他拿帕子的赵大人,茫然问道:“怎么起这么早?”
声音还带着浓浓的鼻腔,软软糯糯的,赵大人那点尴尬也随之消散,好笑的捏了捏黎清殊的鼻子,笑道:“一会儿让人送你上山,免得你舅舅担心。”
他说着,一边展开湿帕子给黎清殊擦了脸,每一寸肌肤都被温热而柔软的轻轻擦拭过。而后是手,他抓着黎清殊指骨分明的手擦手背时,黎清殊才想起来不好意思,自己接过了帕子,满脸羞赧的道:“我自己来就好了,淮景你别……”
他虽然很高兴,但是也会感到羞涩,毕竟赵大人是他唯一的爱人,而自己的丑态肯定都被他看光了吧?他会不会嫌弃自己刚睡醒时的邋遢模样吧?黎清殊有些悲哀的想。
赵大人也随他,继而去准备他的衣物,在一侧看着他穿衣,坐在一边幽幽的道:“夫人,你什么时候才能回家?”
黎清殊看了看他,自己也不太确定。
“淮景,说了你可不要生气,舅舅他不让我跟你走太近,他说你不适合我,我……我也不知道怎么才能样舅舅松口。”
赵大人这段时日刺激受多了,脾气也好了,虽然只单独针对黎清殊,他只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这段时间乖了些,等安定下来后,也是要恢复如常的。
黎清殊倒是想明白了,他以为是如此,也就不再多想赵大人近日的变化了。
“那我该怎么办?”
赵大人撇了撇嘴,伸手抱住了黎清殊的腰身,头靠过去,闷闷的说道:“你别听他的了,回家好不好咯?我哪里不好一定会改的……”
他似乎觉得自己这么说也不对,于是又改了口:“要不你告诉我我,你舅舅有什么弱点,我们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应该能攻克他的吧?”
将自家舅舅当成了对手一般攻克,黎清殊忍不住笑了,伸手摸摸赵大人埋在腰间的脑袋,说道:“我会劝他的,舅舅其实都明白,只是想知道你有没有能力和我并肩而已。”
赵大人似乎僵了下,而后抬头看着黎清殊,心里起了没由来的委屈,脱口而出:“你是不是根本就不想回家?黎清殊,当初成亲的时候你是怎么说的你忘了吗?”
黎清殊神色一怔,一年前的婚礼,他这时回忆起来还觉得恍惚,却被此时又开始自暴自弃的赵大人误会了。
他忙站起来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控制不住……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的脾气这样坏……”
赵大人慌张起来,还有些语无伦次,黎清殊倒是察觉出异常了。
赵大人经过这次的事情之后,他产生了一种对自己的厌弃,近日里那个事事都宠着他,脾气极好的赵大人,也不知道他是如何强迫自己变成那样的。
可是赵大人二十几年的脾气,说变就变,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他心里的纠结与对自身的苛求,只为了让自己变得更让黎清殊喜欢。
黎清殊胸腔一热,顿觉心疼得连呼吸都窒住了,他叹了口气,拉着此时不安到了极点的赵大人柔声安抚道:“你别这样,我不需要你改变的!”
赵大人怔了下,张了张唇,皱着眉着急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我……我不是在让你为难……”
他不知道该怎么说,终于泄了气,崩溃的抱着脑袋,声音轻轻的:“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我只是想留住你……”
“我知道的!”
黎清殊抱着赵大人,试图让他冷静下来,好听自己说说话,不要再这样自责。
他突然想到了很多事情。
从一开始的见面,赵大人便对他产生了妄念,可以开始他们只是点头之交。
自那山林的救命之恩一别后,赵大人盼了好几年才再得以重聚,可却依旧压抑着自己,只以朋友的位置与他结交。
却不知,自己自以为对赵大人是友谊却近乎暧昧的态度也会让他难过。
而后他被季清歌的光芒所吸引,赵大人在背后也会默默的伤心与嫉恨。
之后的逃亡,生死悬于一线的时候,赵大人心里要比他难过许多,他不知道赵大人是用了多大的勇气才将心事说与他听,可自己却逃避了。
当真是劣迹斑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