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话,孟立冬当即有些发憷,满脸踌躇的看着范红,一丝光打在脸上,露出了脸上伤疤,蜿蜒扭曲,爬满了半张脸,一做表情,更狰狞……
哪怕是已经习惯了十年,范红还是忍不住抽回自己的手,不自在的走了两步,咬唇道:“孟立冬,不是我不乐意,是女儿说的,你要是活着的消息被人知道了,我们这些年的努力就白费了……”
“可是都已经十年了,霍先生都不在了……”
“我前段时间听说,大少爷和南小姐在一起了,这繁星是不会有机会的,还不如辞了,我们一家人卖了房子找一个地方隐姓埋名的过日子,不管这霍家还是南家他们的事情……”
孟立冬絮絮叨叨,他受够了这样的日子了,躲躲藏藏,遮遮掩掩,连门都不敢出,都什么时代了,用钱只敢用现金,手机只敢用老人机。
他这……
和坐牢有什么区别!
坐牢病了还能去医院呢,可是他呢……别说去医院了,感冒发烧,也只能靠着范红买药过来,甚至她每一次来都没一会儿就走,近几年更是避自己跟瘟神一样,越来越不耐烦……
孟立冬抬头,眼神更迫切,“老婆,我们走吧!”
走?
范红一听,
眼珠子一转,抽开自己的手,横了一眼,“往哪里走,你能坐高铁动车吗?你就是个黑户,到哪里都一样,女儿现在最起码还借着你的情分,在霍家能站住脚跟……”
她顿了顿,拍了拍外套,又套在身上,看了一眼时间,更不耐烦,“孟立冬,我劝你还是安分一点,女儿说了,当初绑架的事情要是被霍家发现了,让他们知道,当初绑架的端倪,我们这些年得来的,吐出去不说,可能……都要玩完!”
此话一出,孟立冬的脸白了好几度。
看着孟立冬的反应,范红脸上多了几分满意,理了理头发和外套,横了一眼道:“这才对,你也不想女儿的辛苦白费,你缩在这这么多年,我们都体谅你的……不过既然你当初决定这么做了,就当是为了你女儿,我下次再来看你。”
范红胡乱安抚了几句,急急要走,可是还没走两步,又被拽住,心里猛地咯噔了一下,没转头,果然听到——
“你难得来一趟。”
范红:……
与此同时,医院。
“范红很小心,看不清房子里的是谁,怕打草惊蛇,没有询问周边人,但是蹲了一会儿,范红大概待了半小时,而后,人一直没出来,傍晚有人
来送饭,也就放在门口就走了。”
就像是,深居寡出的野人。
听着陆幽的汇报,南芷的目光一点点的幽暗,垂眸思衬片刻,看了一眼床上的彦彦,起身朝外走。
“不用跟我了,寸步不离保护彦彦。”
南芷没让顾瑾跟着,独自去了霍氏。
此刻的霍氏会议室,阴云密布,一众高层可以说是战战兢兢,大气不敢喘,三分钟前,救护车刚刚拉走了一个同僚,剩下的,几乎是你看我我看你,只求这一场酷刑结束……
而始作俑者,就是上位者此刻正正襟端坐的男人。
霍厉珩冷着一张脸,一言不发,但是却像是一座活火山,而且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爆发的那种,偏偏整个会议室都充斥着死亡笼罩的超强低压。
这种冷热煎熬,他们甚至觉得自己的心脏已经要复核不住。
“策划部。”
就在此时,被点到名字的部门负责人狠狠地哆嗦了一下,坐在原地半天不敢动,然后,就听到上位者说:
“提案复审。”
策划部部长:……
没错。
这场会议已经开了十七个小时又十五分钟,他光是策划方案就出了三十七个!
而现在……
他如壮士断腕一般挺胸起身,可是刚对上自家先生
那双没有一丝感情的寒眸,到顶的勇气瞬间回退……
“霍,霍,霍……”
“需要伴奏?”
霍厉珩掀眸,问的冰凉。
策划部部长:……
要是唱首霍元甲能过,他每天唱十八遍不重旋律……
可是没等策划部部长霍完,霍厉珩已经移开视线,逡巡了一圈,低沉的声音,寒意逼仄——
“这么长时间,你们,就给了这些,垃圾?”
所有人:……
救救他们。
不管是谁,要是能救他们,他们以后一定奉上长生牌位,奉若信主!!
“吱——”
突然,会议室的大门被推开。
几乎是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凉气,整齐划一的“嘶”声,不约而同的望向门口,然后,视线里那一道纤细的身影成为了他们而后很长时间不能忘怀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