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族的一条好狗。
这句话，着实刺人。
可是丁尔堇却无法反驳，沉着脸，看着南芷讽刺的面容，眸底一片漆黑，许久，启唇道：“凤家倒是不听话，这千百年来，死了多少人。”
南芷沉默。
确实，凤家千百年来因为所为的命格的绝症，很少有男丁活过了三十岁，且一直都不知道中蛊，为此不得解法。
两败俱伤。
听话的失去尊严，不听话的失去生命。
都一样。
南芷：“聊聊霍族，你知道的。”
她问的笃定，似乎不担心丁尔堇否认隐瞒，清冽的双眸没有一丝波澜，站在原地，强大的气场瞬间摄人。
丁尔堇眸色幽沉，拳心紧了又松，过了很久，抬眸，缓缓开口，“霍族，千百年来，眼线根深蒂固于世家之中，想要反抗，凤家只能说是痴人说梦……”
丁尔堇语气有些苦涩，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眼神罕见的覆上一层悲凉，压下情绪，缓缓道：“不好奇，易家为什么会成为心新晋世家。”
易家是新晋世家，十大家族，一直更替。
南芷蹙眉，确实没有想过这个问题，正思考的时候，丁尔堇已经再开口，冰凉的声音在昏暗的暗室
荡开，不徐不缓——
“十大世家，曾经是霍族的部下，随着霍族漂洋过海，作为王室，霍族一直凌驾于世家之上，千百年来，不是没有人反抗过，但是除了凤家，几乎灭族，而就凤家是最聪明的一族，说难听点，又当又立。”
“这千百年，凤族从未脱离过霍族，对于霍族的命令也从未否决，丁族，是一条听话的狗，那么凤族就是一条阳奉阴违的狗。”
丁尔堇的语气透着一丝不屑，看向南芷，顿了顿，视线划过还被绑在铁柱上的伍一，沉声道：“霍族的强大，你无法想象，而霍厉珩的父亲……霍岐山，就是霍族的一员……”
霍叔叔是霍族人。
南芷微怔，但是却不意外，霍叔叔在榕城，无亲无故，逢年过节，甚至看不到霍家的亲戚。
秦如因曾经也好奇过，但是霍叔叔对此避而不谈，她一直以为，霍叔叔是因为和家族断绝了关系。
南芷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川，顿了顿，反问道：“霍叔叔和霍族断绝了关系？”
“嗤——”
这一声，不是丁尔堇发出的，而是已经成为阶下囚的伍一，他虽然狼狈，可是听到这话的时候，还是起了反应，
视线微抬，慢悠悠的朝着他们的方向看了一眼，眼底闪过一道浅淡的讥诮。
不屑，讥诮，讽刺。
南芷蹙眉。
她听出了一丝不对劲，感觉自己说错了什么，可是……
“霍岐山没有资格和霍族断绝关系，只有霍族驱逐他。”
丁尔堇面无表情，对伍一的讽刺充耳不闻，对上南芷的视线，咬了咬牙关，嗓音逐渐冰凉，“霍岐山的身份……是，是霍族族长的影子。”
影子？
“对，霍族这么强盛的家族，家主这个位置，非常重要，而这么重要的位置，就算是无时无刻的保护，也有危险，所以，霍族王室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办法，影子计划，每一任家主从出生的时候，就会挑选一批相似的婴儿，用一种秘法塑养，在六岁的时候，选出一个和家主继承人最像的孩子，从此形影不离，成为家主的影子……”
影子计划的绝妙在于除了最亲近的霍族人，几乎无人可以辨认出真的家主，而唯一的区别办法，是在替身的身上涂抹一种隐形药水，利用秘法才能显现，可是这个方法，只有霍族地位最尊崇的大巫师一支才知道。
“千百年来，霍族家主和影子
同气连枝，也靠着这个办法躲过几次危机，甚至两人同政，霍族更强大。”
“你觉得，世家如何反抗，我们甚至不知道，我们满心谋划刺杀的人，究竟是不是霍族的心脏……”
丁尔堇冷嗤一声，只觉得凤族愚不可及，“除了凤族，曾经的裴族奋起反抗，成功刺杀了霍族当时的王上，结果呢……霍族不仅没有大乱，甚至在当夜，裴族举族歼灭，就连三岁的孩子都没有放过。”
霍族的恐怖，可想而知。
千百年来帝王血脉的压制不说，更恐怖的是，他们大巫一支。
南芷一言不发，看着丁尔堇，半晌，吐出一个字，“继续。”
她想知道更多。
丁尔堇闻言，也没有卖关子，撇唇，冷嗤道：“霍岐山服务于霍族现任家主，但是大概在三十五年前，霍家现任家主霍津衍以影子背主，强行动用了家规，不顾族内劝阻，驱逐了霍岐山……”
“这也是霍族有史以来第一个家主在位，影子背离的情况，虽然担忧，但是家主命令大于一切，他们只能遵从……”
丁尔堇轻哼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