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唯民的声音将白准拉回现实,发现许摘星看着自己,抿唇局促的颔首。
许摘星轻点了下头,礼貌回应。
小孩子的家长,总是下意识在所有社交场合寻求认同感。
他大概是把她也当家长了,她也懒得解释。
“大哥,你在看什么呢?”齐唯民张望了一会儿,见白准没动静,就往这边走。
“没什么。”白准连忙走过去,询问孩子的情况,“体检结果出来了吗?”
“出来了,一切正常,医生说乐乐发育的很好。”齐唯民难掩兴奋。
白准顿首,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绣工精致的荷包递过去,“前几天陪客户去了趟法华寺,顺便求了个平安符,回去找个红绳给孩子带上。”
“真那么记挂,就抱抱孩子吧,出生这么久,这个当大舅的还没抱过呢。”白裴瑜笑着把孩子塞给他。
白准接过孩子,四肢好像一下就变得不协调了,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男人,变得束手束脚的。
不到半分钟,又赶紧还回去,“还是你抱吧,我,不太习惯。”
“将来有了小侄子,还不是得习惯,大哥,你也是时候给我找个嫂子回来了。”白裴瑜一脸调侃
。
白家两个男人,到现在一个都没结婚,催婚什么的,都是老生常谈了。
白准低眸,“忙过这一阵子就好了。”
“你总是这句话,敷衍得连个新理由都懒得想。”白裴瑜嗔怪。
白准抬了抬眉,“缘分不到,我也没办法,行了,出去再说吧,孩子还小,在医院待久了难免沾染病气。”
“大哥说的对,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走走走!”
齐唯民对孩子宝贝得很,听他这么说,搂着老婆孩子就往外走。
白准转头,深深的看了一眼注射室的方向,片刻,抬脚跟出去。
又过了一会儿,护士把男孩哄睡了,许摘星才得以抽身。
在宫墨寒的安排下,她单独面见了国内最好的心理治疗师。
她又一次回忆流产的经历,平静的讲述心中所受的煎熬,直到她在催眠中被噩梦惊醒,治疗师终止了这次会面,之后又单独将宫墨寒叫了进去。
从医院出来,宫墨寒也不说医生下了什么诊断,许摘星焦虑不已,如坐针毡。
车子刚开出去一会儿,她就开口打探,“你进去,治疗师怎么说?”
宫墨寒专注望着前方,语气平静,“说你太聪
明了,故意耍花招,不肯放松,想要攻破你的防线,正式开始治疗,可能还要很长一段时间。”
许摘星眼里的光顿时暗淡,医生面对她表现的轻松从容,她还以为对方很有把握,原来只是安抚她的手段。
不过,她倒是很意外宫墨寒会这么直接。
“你好像一点也不忌讳?”许摘星问。
“人吃五谷杂粮,早晚都会生病,又不是不治之症,有什么好避讳的?”宫墨寒的话轻飘飘的,似乎没有放在心上。
“你就对我这么有信心?”说出口,许摘星心里反而没底了。
“是对我自己有信心,你知道我做什么事都会成功的,既有实力也有这个好运气。”宫墨寒直视前方,胸有成竹。
“自恋。”
许摘星只当他故意耍宝,不想配合,转过脸,才发现不是回家的方向。
“你要带我去哪?”
“等到了地方你自然就知道了。”
宫墨寒说完又加了一脚油门,许摘星张张嘴,又觉得争吵太累,又把脸转了回去。
一路无话。
许摘星斜靠在车窗上,看着路边的静物,由高楼大厦变成山川树木,城市的喧嚣被甩在身后,依旧一脸麻木。
半小时后,车突然停了。
许摘星猛的回过神,看着面前依旧往上延伸的盘山公路,一脸疑惑。
而旁边的宫墨寒已经解开安全带,准备下车,看那架势,似乎打算徒步爬上去。
“你干嘛?”许摘星有被吓到。
按照附近山峦的平均海拔来看,他们所在的这座山,爬上去起码得费半条命。
“如你所见,车子没油了,手机也没信号,如果不想这个过夜,只能爬到山顶用卫星电话叫救援。”
宫墨寒丢下这句话,直接打开车门,下了车就沿着公路的人行道往前走。
许摘星帮忙拿出手机,一看一格信号都没有,气的想骂人。
拿着手机下车等了一会儿,本来想等别的车经过搭个顺风车,结果连车的影子都没看见一个,最后只能不情不愿的自己走。
好在今天出门穿的是布鞋,爬起坡来不算费力。
想到这个许摘星就火大,他该不会是一早就想好来爬山,才给她拿这双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