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嫣嫣捂着头,仰面躺在地上,感觉四肢发软,整个天花板都在旋转。
韩新平拿着手柄断了一半的铁锹过去,面无表情的看着她,又一次将铁锹举起。
胡嫣嫣惊恐的睁着双眼,用几乎只有自己听得见的声音求饶,“不、不要——”
“嘭——”
韩新平果断落下凶器。
一锹,打得她意识游离,满口吐血。
又一锹,打得胡嫣嫣四肢一抖,血沫从嘴里冒出来,变成一个殷红的气泡,又突然破开。
他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人,一遍遍的重复抡起铁锹又落下的动作,任凭鲜血染红整条裤腿也没有反应。
直到脚边的人彻底没了动静,整张脸都变得血肉模糊,他猛地回过神,看着那张连五官都抹平了的脸,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地上,两只手撑着地面,牙齿不住的打颤。
“是你逼我的……要不是你,我,我又怎么会落到今天这个地步,这下你永远也别想离开我了。”韩新平惊恐的对着空气自述,说到最后,忽然又狰狞的笑了。
这时候,外面响起了刺耳的警笛声。
韩新平爬起来,看到远处闪烁着的警灯,拔腿就跑。
警察赶到时,胡嫣嫣还
有心跳,因为送医及时,保住了一条命,但一直处于昏迷中。
韩新平好不容易跑掉,他以为杀了人,如同惊弓之鸟,不顾之前和父亲的约定,主动给他打去电话,要求今晚就走。
韩世强劝不住儿子,只好亲自去找他。
父子俩在码头的集装箱群成功会面。
一见到父亲,韩新平按捺不住,质问他为什么不答应立刻送他出境,是不是打算放弃他了。
韩世强苦口婆心的跟他分析利弊,韩新平一句话也听不进去,韩世强气急了,就给了他一巴掌。
“冷静了吗?”韩世强恨铁不成钢的训斥,“我早跟你说过,让你这段时间不要惹事不要惹事,教唆杀人未遂不是什么重罪,稍微运作一下就可以脱罪,没准甚至都不用出国。”
“现在呢,背着一条人命,你这辈子也别想再回来了。”
韩新平捂着被打肿的脸,不服气的磨着后槽牙,却是没再反驳。
“现在情况比之前又更复杂,务必要步步小心,千万不可再鲁莽。”
韩世强语重心长的嘱咐完,面色稍缓,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卡,“这里面的钱,足够你躲一阵子,放心用,警方查不到。”
“
知道了。”韩新平没好气的接住了卡。
韩世强没立刻松手,而是又警告一番,“记住,千万别再打电话回去了!”
话音落下,旁边突然传来一道阴森的声音,“你果然是来见他的。”
父子俩同时扭头望去,只见韩星若逆光走来,一身黑衣提着黑包很好的隐藏在黑夜里,唯有手上的白手套格外醒目。
“你来干什么?”韩新平对她意见很深,一见到她就戒备起来。
韩星若没有理他,而是看向父亲韩世强,“爸,你知道他刚刚杀了人吗,你这么做是要追责的,会毁了整个韩家!”
“这不用你管,我既然敢这么做,那就有把握全身而退,不可以不帮忙,但别在这里说风凉话。”韩世强同样不待见女儿。
“不行,我不能看着你们走错路,”韩星若抓住韩新平的手要带他去自首,“跟我回去,不要一错再错——”
“滚!”韩新平甩开她,言语之中透着满满的恶意,“猪鼻子插葱,你真把自己当大象了,装什么正义使者,你还真以为戴副白手套自己就干干净净了?”
“你别忘了韩家坐在这个位置是要干什么的,想洗白,下辈子吧!”
“够了!”韩世强呵止住姐弟俩的争吵,催促韩新平先走,“趁没人跟来,马上消失!”
韩新平恼火的斜了韩星若一眼,不情不愿的走了。
韩星若想去追,被韩世强拦下,“站住!”
“爸!”韩星若折返回来,摆事实讲道理,分析利弊。
韩世强无动于衷,强硬的打断她,“收起你那套假仁假义吧,你是我生的种,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打什么算盘?”
韩星若的表情一秒冷了下来,象征智慧的眼镜随意的搭在鼻梁上,好似一切对她来说都易如反掌,“您想说什么?”
“你知道我想说什么,”韩世强的眼皮虽然已经由于年老而耷拉下来,却仍然掩盖不住眼里的精明,“从你第一天上任我就告诉过你,作为一个女人,做要紧的就是记住自己的身份。”
“韩家的一切都是你弟弟的,别觊觎不该觊觎的东西!”
韩星若咬紧牙关,目光懒散的望着地面,从齿缝中挤出只言片语为自己辩解,“他已经把自己毁了,难道这样还不能由我来顶替?您知道,我比他更适合承担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