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看守所出来,白准和凌可心稍有些尴尬,尤其是凌可心。
前不久她还哭着喊着要嫁给白准,才过了几个月,就当着他的面吻了他的亲弟弟,难免有水性杨花的嫌疑。
然而凌可心问心无愧,她很清楚自己的感情,或者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清楚。
当然,这一切还要归功于白准。
要不是他当初的拒绝,她也不会有机会看清自己的内心,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爱。
为了迎合对方的喜欢,不断的改变自己,精诚所至,即使得到那个人的关注,也始终是不平等的。
在不断仰望对方的过程中,只会逐渐失去真实的自我,变成对方的附属品,到那时,谁又分得清对方爱的是你,还是另一个自己呢?
而你呢,如果连你都放弃了自己,还有谁记得你?
这正是她面对白准的状态。
而她和白玦相处却不同,纵然时常拌嘴,却总有说不完的话题,嘴上互相嫌弃,却又彼此欣赏尊重。
在白玦面前,她可以将自己的灵魂完整的展现出来,连同它的怪癖、小脾气差、时悲时喜、一千八百种坏毛病,他从不对她的人格指手画脚。
他让她变成更好的自己,
却只字不提他在背后的努力。
但她什么都知道。
她知道他为她的作品奔走相告,知道他在她直播时偷偷找来水军拉人气,为她和网络黑子熬夜骂战,在她每一次怀疑自我的时候,坚定的为她加油打气,承诺永不落空。
她也明白他面硬心热,刀子嘴豆腐心,看似玩世不恭,其实对事业很用心,经常通宵达旦的加班,还偷偷助养了山区的孩子。
他们互相陪伴,共同努力追求人生的更高处,这才是一对好的恋人该有的状态,不是吗?
他们年轻却又好面子,如果没有这个契机,两个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把事情说开,所以,这也算是上天给白玦这个倒霉蛋唯一的安慰了。
“我对他是认真的。”“先送你回去。”
白准和凌可心同时开口,又异口同声,“你先说。”
白准绅士的摊了下手,示意她继续。
凌可心直视他的目光,刚哭过的眼角还泛着水光,亮晶晶的,声音却是平和轻盈,带着开玩笑的语气。
“以后我大概率就是你的弟媳妇了,要是觉得尴尬的话,你大概只能出家做和尚咯,因为我是不会收敛的。”
白准成功被她逗笑,“小
玦貌似没说要娶某人吧?”
凌可心闻言叉腰耍横,“亲都亲了,他敢不娶?!”
“那是被强迫的,有必要的话,我会给他作证。”白准恶作剧的逗她。
“哈?准哥哥,你也跟白玦学坏了。”凌可心做了个埋怨的表情,鼓着腮帮子瞪他。
四目相对,僵持不到一秒,两人相视而笑。
这个疙瘩就算解开了。
然而他们心中深爱的人毕竟还在被羁押,笑容没维持多久就散了,取而代之的是对前路的迷茫和无法确定。
他们都知道对方心里有着同样的救不出人的惶恐,然而谁也不敢提,好像只要从嘴里说出来,就会成真。
白准怀着沉重的心情,担起家长的角色,安排凌可心回家等消息。
他现在完全把她当成自家人,担心她也遭到暗算,隐晦的暗示了白家正面临前所未有的危机,虽然没有提韩星若的名字,但郑重其事的态度成功让凌可心有了防备心。
送走凌可心,白准开车想去案发现场找找线索。
然而到了地方才发现已经被警方查封,外面还有人看守,根本进不去。
回到车上,又接到律师的电话,说受害者在网上和白家公司发起游行
和求助,经官方媒体报道,迅速引发了火热关注,检方迫于压力,决定三天之内就提起公诉。
挂断电话,白准一拳打在方向盘上。
他知道,又是韩星若在背后搞鬼,只有她,才能跨过忌惮白家背景的民间媒体将事情搬到台面上。
如今官方下场,民媒有了倚仗,要不了多久就会群起而攻之,犹如蝼蚁发现腐烂的血肉,非要将其蚕食殆尽不可。
韩星若是在向他施压。
白准怒不可遏,然而却不知道还能再做什么。
他又一次感受到无能为力的彷徨,恍惚间,一道灵光在脑海中一闪而过。
白准重新打开手机,联系上之前的神秘人。
一接通,他就迫不及待的要求对方助自己脱离困境,“我弟弟的事你肯定已经知道了对不对,我要你们找到证据让他清清白白的出来?三天,我只有三天时间,必须尽快!”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道,“两件事都很紧迫,那么,您到底想要我们优先做哪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