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有一瞬间的静默,皇后看着身边的大宫女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暗道不好,等到看到了那瓷盘里的东西,更是苍白着脸,惊得瞪大了眼睛。
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封煜面色不虞,对眼下这情况再没有一点耐心,这宫宴上的一切都是经过皇后的手置办的,她现在做这个样子给谁看。他不高兴了,自然也不会给皇后面子,当下就质问道,“皇后,你给朕说说,这是怎么一回事?”
皇后愣了愣,这不是她的错,她巡视一圈,视线落在德妃身上。下面的人,唯有她好似什么也没有发生过一般,坐在那里悠然地品着茶。
德妃似乎感受到皇后的视线,抬起头,对着她莞尔一笑。
这是这笑在皇后眼里却是无比地冷人厌恶。她捏了捏衣袖,强自辩解道,“皇上,妾身也不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今日宫宴上的膳食,都是事先拟好了单子,妾身看了都是没有错的,万万没有想到回出这样的事。”
本来是羊肉羹的,魏国人喜食羊肉,引以为尚,皇族亦然。聚会宴饮时用的也都是羊肉,从没有用过猪头的,且都认为猪肉是百姓食用的,吃了未免有失身份。
这样的场合,皇后怎么可能脑子不清醒用猪肉作羹,这明显就是有人再陷害她。
德妃对皇后的怨恨视而不见,笑着挑衅道,“皇后娘娘一句不知道就想推卸责任?”
“德妃你这话什么意思?”
德妃道,“皇后娘娘何必迁怒他人,妾身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这宫宴是皇后娘娘安排的,人也是皇后娘娘的人,现在出了事,您却什么责任也不打算担,却推给别人,实在有些不厚道啊。倘若让长乐宫的宫人知道了,怕是以后也不敢为皇后娘娘卖命了吧。”
她说的这话,是认定了皇后失职。
好一个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皇后冷笑道,“这还没有查清楚,德妃就认定是本宫的错?”
“非也,妾身只是觉得皇后娘娘起码要给个说法,否则难以服众。今日是大年夜,如此重要的日子竟然出了这样的差错,实在是不应该。你说若是让妾身等用了那肉也就罢了,偏偏还呈道皇上跟前来,这不是落了皇上的脸面吗。”
“好了!”太后见两人争个不停,不悦地斥责道,“吵吵闹闹的,成何体统!不过是件小事,如此不顾身份的争什么!”
太后也知道,就算这事是有人故意陷害,说到底也还是皇后失职。最近事情太多了,她并不想让今晚的事闹大。
再看皇上,自始至终也只问了一句话,方才德妃和皇后的争执他亦没有制止,太后觉得想着若是能好好说的话,兴许是可以大事化小的,小事化了的。
不过德妃可没有给她化解的机会,她这人说话做事从来就没有畏首畏尾的时候,就是面对太后,只要她不想,也不会给多少面子。太后才说完,她便不高不低地来了句,“太后此言是要包庇皇后娘娘了?”
太后阴测测地看了德妃一眼。
德妃知道她是怒了,怒了又能怎么样呢,“总归是要查清楚了才能将皇后娘娘摘出来吧。”
皇后冷笑两声,“德妃不怕?”
“妾身只怕皇后娘娘查地不够早。”
啧,她怕什么,既然敢做,就料定别人不会查出来。
封煜等她们争完了,才悠悠起身,掸了掸衣袖,道,“今日这事,务必在三日之内查清,若是罪不在别人,皇后还是好生待在长乐宫,至于宫权,交由三妃便可。”
太后猛地抬起头,直直地看向封煜,“皇上不可。”
封煜不说话,任谁都能瞧出他的不耐烦。今日本来就已近很累了,却还要听这些麻烦事,倘若不是因为时机不对,他真想将这些人统统赶出宫去,一个个的不安分!
太后道,“就算此事是皇后失察,也能做出这样的处置,皇后毕竟是一宫之主,岂能因这点小事就夺了宫权。”
“这皇宫,到底是朕的还是太后的,怎么朕做什么决定还要先问问太后的意见吗?”
太后听到这话,脚下一软,差点没有跌下去。
“皇上,哀家并没有……”
封煜并没有听她的辩解,他本来就没什么耐心,现在更是不愿待了,从位子上站起来就走。路过下面的时候,还不忘将锦绣也一并带走。
太后见他根本没有听自己说的话,站在原地,一张脸一会儿青一会儿白,好不尴尬。
本来一个好好的晚宴,竟然变成现在这样子,不管以后的结果怎么样,皇后这个面子是丢了,还是在宫中所有妃嫔的面前丢了。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太后扶着额,略觉得疲惫,对皇后吩咐了一声,让她好好往下查,就让底下的宫妃都散了,她自己,也带着人回去了。
方才还热热闹闹的宫殿里,只剩下皇后和德妃,颇显冷清。
德妃看皇后似乎还没有回过神来,几步走过去,在皇后面前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