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山似在沉思,八岁那年失忆了,也就是她把和自己的相识全部忘记了?
他对此事铭心刻骨,她原来早就把他忘了。
这些年一个人的计较、怨恨,岂不是白白空付了。
“让都督见笑了,下官日里繁忙,确实对家人有些疏忽了,小女属实是被下官惯得有些肆意妄为了,都督莫怪。”赵离一脸谄笑的对着崇山。
“是吗?本官倒是不知,五品通政司事务如此之多,本官身为一品都督,都还是有时间逗鸟喂鱼的,若是遇到不听话的下人滋事,也是有时间断一断的,没想到赵通政连家事也不管,不知是没时间管还是不想管?”
赵离有些汗颜。
“是是是,下官能力欠缺,实在有愧。”
“况且赵姑娘入府后谨言慎行,谦卑待人,从未有过肆意妄为,本官倒觉得她率直不做作,敢说敢当呢,不像某人,敢做不敢当。”
“是是是,小女确实是个率直性子。”
赵离转身拽了拽赵轻舟的袖子,“轻舟啊,你想让飞燕那丫头搬出来也就算了,她和瑾瑜那丫头从小就互相看不惯,怎么把铭儿也给带出来了,铭儿,可没在府上受委屈吧?”
赵轻舟一脸无辜,“铭儿受没受委屈,我姑且不知道,不过是他黏在我腿上,怎么都拽不下来,哭着喊着要离开赵府,他说他不喜欢赵府,爹爹,您说他可是受委屈了?”
“这……这对母女,当真不识好歹,竟然将歪心思用在了铭儿身上,我回去后定要好好教训一番。”
崇山悠悠起身,“赵通政现在有时间管家事了?”
“是是是,以前是下官的不对,下官定痛改前非,好好管一管,若管好了,轻舟,能不能把铭儿送”
“那,慢走不送。”
“这……&34;
“赵通政想要留下用晚膳吗?可惜,你来晚了,府上没备着你的。”
“不敢不敢,卑职这就告退。”
赵离灰溜溜的离去。
待赵离走后,空气霎时变得有些安静。
各怀心思的两人都有些局促不安。
“饿了吧,我们去用膳。”
崇山知道她这些年在赵府过得苦,但没想到这么苦。
他心有点疼。
本想要安慰她的,不知怎么就冒出这么一句。
“大人,奴婢今日有些累了,就不能伺候大人用膳了,还望大人恕罪。&34;说完,赵轻舟头也不抬的径直走了。
似是有些落荒而逃。
留下崇山一脸木然。
她又怎么了,刚刚自己不是还帮了她么,难道,还没消气?
第二日,崇山如往常一样去上朝了。
赵轻舟起的早,她和香瑶吃完早膳,打算再去“璟园”收拾一番。
昨日搬家实在匆忙,好多东西还来不及归置,那宅子里虽然配了几个仆人,但没有长者在,赵轻舟还是有些不放心。
要是管家在就好了。
管家跟随赵府多年了,因念及娘亲对他有恩,这么多年一直暗地里照顾她们姐妹俩。
改日,还得寻个由头,将赵府的管家接过去。
至于那宅子为什么取名叫“璟园”,昨日她也是一时心血来潮。
那宅子与相邻的另一套宅子本是相辅相依的,上次,她和香瑶去那宅子时,相邻的宅子并未挂门匾。
但昨儿个再去时,那宅子竟挂了门匾,取名“珺园”。
诗经有云,“珺璟如晔,雯华若锦”,想必那处宅子的主人也很珍惜这处宅子。
当时,她便对身旁的仆人说,“仿照隔壁的样式,也做个门匾,就叫璟园。”
还未来得及出门,子筱急匆匆赶来。
“赵姑娘,丞相之女秦茗雅携一众贵家之女登门拜访,指名要见你。”
秦茗雅,自己并未和她打过交道吧。
赵轻舟心下诧异。
“来者不善,姑娘还是要小心提防。”
说着,子筱在庖屋的锅底蹭了一把黑灰,“得罪了。”
三下两下,抹至赵轻舟的脸上。
“这是为何?”赵轻舟不解。
“姑娘有所不知,那些贵女甚是爱慕我家主子,尤其是那秦茗雅,三番五次纠缠主子未果,想必这是听说了姑娘的消息,上门刺探一番。姑娘比她们都貌美,我担心会遭到她们为难。”
赵轻舟心下了然,“子筱有心了,多谢你提醒。既然来者有意,我也不好躲着不见,去会会她们。”
赵轻舟与子筱、香瑶还未走到正殿时,便听到殿内传来熙熈攘攘、嘈杂喧闹的声音。
其中一人正高声说着,“依我看,这世间女子的容貌,除了宫里的两位公主,便要属我们秦小姐为首了,那赵轻舟不知是使了什么狐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