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一直延伸到后面,直到所有士兵的身躯消失在视野之中。
“魂归来兮!”
夕阳照出最后一抹残红,陈鸢脚下的沙尘忽地卷起,飞向了天际,映着霞光闪烁出明明亮亮的颜色,下方的茶摊,老妇人、女人、老头抬起头来,望着闪烁光芒的沙尘铺天盖地的飞往晋国西北的土地。
“走了!将士们走了!”店家老头声音沙哑,挥舞着双手哭了出来。
天色昏暗下来,直到没入东面远方,消失不见。
……
玉涧关内。
夜幕降临,街上行人变得稀少,收摊老汉收过最后一个客人的钱,笑呵呵的收拾了家当准备装车,推着回家。
街边店铺檐下的灯笼光里,隐约还有人过来。老头搬起凳子放去灶台,头也没抬,笑呵呵的说道:“不做了,客官今日是吃不到了。”
“就一碗……我想尝尝,有几年没尝到了。”
老人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从推动的灶车下面,取出一碗,递给面前的身影,瞅着低头的身影有些眼熟,可惜灯笼光照的不清楚。
“看你应该是去西域好些年了吧?怎么现在才回来,拿着,这碗本来是带回去给老伴的,就给你吃了,不收钱,你吃完了就把碗快放到这街边,明日一早我过来取。”
“谢谢。”
身影低声说了一句,却并没有抬手,只是附身轻轻的闻了闻,“好香的味道,爹。”
推着灶车离开的老汉陡然停下,勐地转身回头,哪里还有什么身影,只有一碗还冒着热气的馄饨安静的放在地上,以及旁边还一枚铜制的刀币。
老人将刀币颤抖的捡起来,蹲在地上大哭起来。
风吹过这个夜晚,也有更远的方向,贫瘠的村落里,年轻的妇人哄着几岁的女儿安睡,偶尔有风吹进来,妇人勐地惊醒,身边已空空如也,起身看去屋里,房门打开,女儿站在门外,朝着外面招手。
脆生生的喊着:“爹爹再见。”
妇人急忙下床冲到外面,可是院里什么都没有,回头问去女儿,小姑娘指着篱笆的院门外。
“那是爹爹,他说他要走了,要去很远的地方,他还说……娘不用等他回来了。这还有……爹爹留的,他说娘一直想要的。”
小姑娘举起手,是一串沾着许多砂砾的珍珠项链在轻轻摇晃。
“夫君!
”
妇人喊着泪水抱起女儿冲到院外,朝着空无一人的黑暗大喊,引来左邻右舍纷纷出来,待问清发生了什么事,一个个肃然起敬。
这一天夜里,还有着无数这样的事发生,有的彻夜嚎哭,终于等到了多年没有消息的人儿,有的房舍已经破败下来,回来的士兵跪在双亲的坟头,给已故去的父母磕了三个响头,随风而去。
到的天亮,这夜发生的事无一不成为谈资,汇聚起来许多人才发现竟然一夜之间有这么多故去的人回来。
上报到官府后,已是太守的李安福派出人手四下查探,也让军中的将领合适当年失踪的士兵,随后统计上来一一吻合,令他大惊,急忙让人去城外请来天师府驻扎此处的云贺道长,在城中选了地方建一座祠堂用来供奉这些死在他乡的士兵。
“道长,此事为何这般突然就出现了?是否会有猫腻在其中?”
知晓世外高人道法玄妙,李安福自然选择了小心谨慎的对待,但此中的事云贺比他清楚,亡魂归来,从里面的法术可以寻到天师府道法的蛛丝马迹,可如果有天师府的人过来,自会告知他一声的。
“一切皆有缘果,太守安心即可。”
云贺宽慰两句,一甩浮尘走出了府邸,来到外面望去没有什么温度的冬日晨阳,微笑的点了点头。
“该是陈道友来了,可惜有要事在办,否则该会来这里与贫道叙旧才是。我也不多打扰,就将此事接下,为那些亡去的士兵做一场法事吧。”
晨阳下,道士拿上名册,口中念叨着法咒,出门飘然而去。
……
晨阳升上云端。
有着禁忌的戈壁道路上,店家老头带着老妻、儿媳看着原先那无字的石碑,多了许多字迹,一笔一划,勾勒出祭奠曾屹立此处的士卒亡魂。
“老头子,昨日下午进去的那四人,恐怕是世外高人啊。”
“是啊,也就只有这样的高人,才敢进去,才能让这些士卒回到家乡。就是不知道高人怎么还没出来。”
老两口身旁,还有儿媳在的,妇人忽然听到什么声音,随后停放在茶棚外的那辆古怪牛车陡然动了起来,老牛嚼着一张饼子,斜了眼三人,慢吞吞的走去前方茫茫戈壁。
“公爹,你快看,是不是那四位高人!”
妇人眼睛好使,循着牛车过去的方向,隐约看到了四个身影站在远方,等到牛车过来,一一上车离开,看似缓慢,可眨眼的功夫,便消失在了三人视线尽头。
“真高人矣。”
店家老头拱起手朝着牛车消失的方向躬身拜了下去,老妇人和儿媳不敢怠慢,也学着老人的模样,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礼。
“公爹,可这些泥沙人不见了,往后咱们靠什么谋生?”
“哼,有手有脚,还怕饿死?”
正愁往后生计的一家三口回到茶棚,看到的是桌上摆着一枚银锭,下面压着一张纸,纸上写着简短的一句。
——谢过店家,这些年看顾他们。
“唉。”
老头拿起那沉甸甸的银锭,也不知该说什么才好,走到茶棚外又是躬身拜了拜。
……
此时店家老头拜去的方向,茫茫戈壁上,风吹着笼草翻滚,举目望去四野,尽是荒芜一片,地上仅有别的商旅踩过的痕迹,做为道路前行。
“东家,接下来咱们去哪儿?”
“继续往西。”陈鸢画作地图,抬头看了眼天空,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