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的老者斜过视线,传来声音:“徒儿,给为师带了好吃的?”
“带了。”
陈鸢笑着从外面的木箱一招,缩小的各式零食落去壁画前瞬间恢复原来的大小,“师父慢用。”
“还有我呢?”
“陈道友不可厚此薄彼!”
“赶紧教我们如何打牌,老是让那帮人杰赢我们也是遭罪!”
大殿话语嗡嗡作响,走过一尊尊神像前的陈鸢一一拱起手,随后才来到首位,看着神台上空荡荡的一张石椅,浑浊的双眼有些出神。
“犹豫了?”大殿里,是关公的声音在回荡。
“这一坐下去,往后不知何年何月,再能亲眼看一看世间,到那时我们守护的人世间,又是何等模样了。”
陈鸢笑着说道,回头看去已变得遥远的殿门,以及殿门外那灿烂的阳光,沉默了会儿,便抬起脚,踩在看不见的石阶上,一步步走上神台。
身上衣袍刹那间化作官袍,道髻高挽,目光看去大殿一侧,一尊蜿蜒凌空的蛟龙石凋,陈鸢笑了一下,没有犹豫的转过身来,面向殿门一掀袍摆,大马金刀的坐在了石椅上。
一瞬。
敞开的殿门轰的一下关上,天地旋转,日月轮转起来,仿佛都在一刻加速运转。
陈鸢闭上双眼,神识与真君观链在了一起,又仿佛与这片山脉连在了一起,山川日月、时间流逝,都在感知汇聚成型,蝼蚁攀爬枯叶的沙沙声,林间勐虎恹恹打了一声哈欠、远方繁华的城池热闹喧哗,市井之间大呼小叫买卖吆喝、更远风刮过云絮、夏蝉攀爬树干‘卡’的褪去沉重的虫壳、田间农人勾出水沟,望着稻田露出欣喜,泥壤间根须被河水滋润茁壮成长……没有任何的色彩,却化作清晰无比的线条在脑中勾勒出来。
陈鸢仿佛将九州尽收眼底,山峦、河道的在时间长河里飞快流逝,看到了叫高欢的人高举反旗建立了国号齐的国家,无数人生死,无数人得到了安宁和繁荣。
不久烽烟再起了,人间依旧相互厮杀着,有新的城池建立,也有破旧的城池在战火中毁去,从民不聊生,到百姓安居乐业。
也看到了南方众多佛寺被人推倒,也看到北方道家越发兴盛。
看到曾经盛极一时的大梁蜗居一隅之地,取而代之的国家,居然跟自己一个姓——陈。
时间如长河,从不会停下来。
不知又过了多久,陈鸢看到了一个老人带着一个年轻人走进了真君观,拿着扫帚在殿中忙活,而那年轻人偷懒的,四处打量,随后被他师父敲了一下脑袋,不得不跪在陈鸢面前磕头道歉。
“真君恕罪,我并非有意,只是好奇罢了。”
翩翩公子作揖磕头随即站起身,望着石椅上大马金刀而坐的神像,这个年轻人笑起来。
“真君在上,听说诚心拜你,都会有所应,我叫陆元,我想修行得道!做最厉害的修道中人——”
他拍着胸口,自信的笑着。
不久后,随师父秦续家走出了这里,陡然发现腰间多了一枚青铜镜。
冬~~
钟声悠远长鸣,相送夕阳下远去的师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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